皮——它瘪瘪的,被徐翠翠随意丢在地上,像一张柔软的卫生纸扭曲着。
现在,徐翠翠也回来了。
她提着鞋,贴在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玻璃门上映出男人的身影,有点模糊,辨不清五官,他的手自然下垂,握着一把菜刀,刀尖滴着血。鲜红的血,垂了一路。
玻璃门微微摇晃。
王照盯着这扇门。
门有些年头,老板舍不得换,王照第一次进来上厕所,关上门后,它还在来回摇晃,他不得不双手稳住它。
现在,门在晃动。
他的眼珠跟着门在晃动。
片刻,他突然咧开嘴。他推门进来,掉了漆的皮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轻轻地,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惊动那名清醒的人该如何好?
他脸上挂着笑,兴奋、玩味、戏谑……猫捉老鼠般的游戏将要上场了。
徐翠翠听不到外面有声音,但没有放松警惕,她先插上门的插销,然后穿上鞋,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瓶里的白雾用过一次后进行了补充,满的。不过它只能用来奇袭。
如果外面走动的是披着人皮的怪物,那雾将不起作用。
如果是戴着防毒面具的普通人,徐翠翠也不能利用白雾。
徐翠翠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想:在白雾下,普通人都睡得昏天暗地,就算地震也不能他们震醒,想要杀了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果那些血腥气息是人为制造,那该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
暂且将那脚步声的主人当作人,若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反倒不怎么担心,她没犯规,它便不能攻击她。这时候,危险的是同类。
王照……会不会是王照呢?
她一直怀疑王照因为偷食物被宋明发现,因此杀害了他。
有前科的人,下一次作案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但是,她只发现王照藏起来的肉,并没有在那里发现防毒面具。按理说,他藏肉的地方一定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还是说,他并没有面具?
徐翠翠睁开眼,她轻轻抚摸脸庞,保鲜膜捆得她脸皮青肿,一碰就痛。
“我能用这样的方法保持清醒,说不定他也有差不多的方法。不能把别人想得太蠢。”
徐翠翠坐了下来。不管怎么样,那些血腥味作不了假,那么多的出血量,那人手中一定有刀。
她也有刀,一把美术刀,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的安全感。
她记得六楼有十多人,五楼也有六七人,若这些人都死在他手上……他的心已经扭曲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
徐翠翠着模拟凶手的心情。
他也许杀到兴头,很兴奋。
他也许杀到麻木,很无趣。
徐翠翠不由想起那天食物被盗,所有人聚集在食堂,王照那天表现如何?
想不起来了。
他很平平无奇,不起眼,没有特别的情绪,所以她对他那天的表现没有印象。
那时,宋明失踪,极大概率死在他们一行人手中。而他却那样不起眼。
四楼除了中间宽阔的办公区域外,另有五间小房间,其中两间是单独的小办公室,因为没有人用,一直空着,平时也锁着门。另外三间是杂物室,经常有人进来,并不脏,偶尔也有员工进去午休,将那些不要的布料层层叠叠当做一张床。
那些在小房间的幸存者很有防备意识,门都锁紧了。
王照没有多想,直接踹门。
之前许多人为了制造武器,损坏了多少公用器物?还不是没事。
徐翠翠听到了声音,惊得背后一紧。
她们在天黑前也曾想进那些可以反锁并且无窗的小房间,但是已经有人早早占据,躲在里面一天,无论外面的人叫骂还是恳求都不愿打开门。
而叫门的人也不敢作出踢门类似的举动,就怕违反了规则,到时没有饿死,反而被怪物吃了。多冤枉。
“砰!砰!砰!”
“开门啊你开门啊!”
王照已经不再去想惊动不惊动的事了。那个清醒的人能听到最好,他已经能想到他/她惶惶不安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