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三叔。当年他跟着你父亲来军营,然后因为受伤就辞掉军营的官职回去了,哦,听说他娶的是一个地方官员的女儿……他应该不会出卖你父亲吧?毕竟是一家人,亲兄弟啊!”
会是他吗?
罗凌闭上眼睛,如果是他,罗凌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坐在船上将船凿沉的人!
罗皓,罗凌的三叔,和罗凌的父亲罗将军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是同父亲的兄弟,从来不参与家庭争夺的人,三婶也不大掺合家里的事,很少帮着老夫人欺负自己和母亲……这样的人会是出卖父亲的人吗?
如果是,他图什么?
从三叔的日常表现来说,他的资质只能算是平庸,就算他想把父亲比下去,但他自己应该知道,他根本做不到父亲这个位置。而且,父亲出事,他一家人还不是跟着倒霉,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罗凌瞬间觉得手脚冰凉,脊背阵阵发寒。
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现在,嫌疑人当中就有自己的至亲,这,叫人情何以堪?
不过,她首先要排除那个叫连更的人。如果是这个人,他现在是程峰的上司,那程峰是否会有危险?
现在的情况也不好贸然就往军营里送信,要是信被截获,人家在暗,程峰在明。那程峰就更危险了。
罗凌一个人静静思索,直到天黑。就连郝虎他什么时候退出去的都不知道。
郝虎刚退出来,红珠就过去给他赔不是:“郝将军莫要生气,小姐那些不中听的话不过是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去报仇而已。自从将军去世之后,小姐接连被赶出家门,后又遇到夫人被害,来到这里不过是想躲个清净,结果这小山村也状况不断……小姐她真的 是心力交瘁,不希望任何人在贸然去谈报仇而丢了性命,望郝将军体谅小姐的苦心,不要往心里去。”
“唉,小姐也怪不容易的,放心吧,我一定听小姐的,好好养伤,绝不给她添麻烦。”
红珠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好歹是劝住了。小姐不可能不复仇,要是能放过,那纪家她就不会费心谋划了。但是小姐势单力薄,决不允许贸然动手,凡事都要谋定而动,方是上策。
罗凌想了半天,招呼红珠进来,她开始给程峰做靴子。
男人的靴子,一般来说,除了特定场合穿的,都做得很普通,绣花很少,一般是绣一些祥云图案,或者是一些浪花样式。
但是,罗凌绣了。
罗凌绣的是一根莲藕,绣在鞋筒最边缘的位置,用的是同色线,不拿在手里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罗凌只能赌程峰会仔细看自己送的东西。而这种赌的把握,仅仅是程峰收到衣服的高兴劲儿。
实际上罗凌心里也没有底,她也不知道程峰的那种高兴劲儿是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曾经的程峰什么没有,就是宫里御绣房的绣娘做的衣服他也是有很多的……
凡事,只问来路,莫问归途。
凡事,只求无愧于心,莫问所得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