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方至,李彻在书房内。
大皇子李横求见,黄秉恩引领他进来,见父皇伏案阅章,李横施以拜见礼毕,道:“父皇,贼子盗剑的事,您就这么放过了么?”
李彻道:“那依着你,要怎么办?”
李横肚子里的鬼话都是和蔡九商量好的,怎奈两个都是大老粗,来不了文绉绉的,直言道:“父皇,自我大黎建立以来,哪里听说过什么天神传剑的事?就算是那什么有,也得看这剑传给谁了?
我可听说了,那个赵家的儿子是个赌徒,长年在赌坊里耍钱,再什么都不会,那就是个浪荡子,就这么个畜生。
战神能选中他是传承人么?再说了,儿臣我才是带兵打仗的,而那小子半点武艺不会,开不得弓,骑不得马,指望他是什么将星,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父皇,您可要明鉴呐!”
这话算是说到李彻的心里去了,他也早通过龙牙卫了解了赵寻的过往,的确是个赌徒,半点军事不懂,怎可能是战神的传承者?
“嗯,那你说这剑是怎么到他手中的?”李彻道。
“嗨,依儿臣的看法,那剑就是把假的,真剑还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若说剑是假的,可丞相他们都验视过了,朕也亲自看过了,那剑分明是七星闪耀,不会有假。”
“这......这个嘛,儿臣确实说不上,也不敢胡言乱语骗父皇,只是一点,就算剑是真剑,交给这么一个浪荡子,这合适吗?”
“所以,你想建议朕怎么处置赵家?”
“快刀斩乱麻,诛灭九族,然后把剑拿走,去霍州放下,完了。”
李彻冷笑道:“我的儿,不愧是带兵打仗的人,杀起人来不眨眼呐!”
“这个嘛,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宰了这么一个败家浪荡子,又是盗剑的贼人,没什么可惜的。若儿臣说错话了,还请父皇教训就是了。”李横道。
“没什么错,有点道理。好了,让朕好好考虑考虑,你下去吧。”
李横见父皇的口吻有那么丁点向着自己,得意地道:“嗳,好嘞,那儿臣告退了,父皇也保重身体。”说罢转身欲走,只听李彻道:“等等。”
“啊?”李横转身,“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李彻道:“最近边关有什么军情?”
“喔,儿臣正要给父皇说呢,”李横道,“我得到边关来报,说狄军有异动,几个狼兵军团向我边关迈进,但似乎没用动武的迹象。”
“喔?”李彻眉头一皱,道:“雁翎关那边不容有失了,倘若狄蛮攻破此关,我中原危矣。”
李横道:“父皇,这点儿臣知晓,已经吩咐下去了,我麾下的黑虎军已经有所防备,儿臣也派了探子再去前端打探,只要狄蛮子军一有动静,我黑虎军绝不怠慢。”
“只是,光不怠慢不行呀,若打起仗来,黑虎军能赢么?”李彻问道。
“这......”李横语塞,答不上话来。
黎军之所以屡屡战败的原因便是,黎国人多是农耕人,尚武精神欠缺,打仗四平八稳的,提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就太磨叽了。
而狄国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兵速度极快,随风而至,打到哪抢到哪,随抢随吃,所以远征的时候从不带粮草。
面对这样的“神风敢死队”,黎军屡屡吃亏,完全不是对手。
更神奇的是,近两年来,狄国得到了一个宝,是个小姑娘,她是驯狼高手,能把野狼训练的服服帖帖,且狼群以她为王,跟着她打仗。
如此一来,马背上的蛮军又有了狼群的助战,攻无不克,威不可挡。黎军更是节节败退,闻狼色变。
所以,就凭李横亲率的所谓黎军中的翘楚——黑虎军,去阻挡狄军的狼牙铁骑,恐怕只有螳臂挡车的份。
李彻无奈一叹,道:“朕知道你的难处,亦知我黎军的难处。你退下吧!”
李横告退。
黄秉恩又进来禀道:“圣上,严御史求见呢!这么晚了,是见还是不见呢?”
李彻揉揉额头,道:“好嘛,都晓得我这个皇帝睡得晚,都学会了半夜来叫门。有什么话,就不能白天说吗?见不得光的,就是鬼话。朕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带他进来吧!”
李彻是个有所作为的皇帝,常常批阅奏章至深夜。常为黎军的战败,山河破碎焦心不已。念及此事,常常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只是无奈呀,黎国竟选不出一个能收拾山河朝天阙的将领来。
“将星闪耀?......这是真的么?......”李彻愁思。
严盛进了屋,行了参拜礼,拱手道:“启禀圣上,臣这么晚求见,是有要事禀报。”
“说吧。”
“是,陛下,这几日来,臣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是为赵家盗剑一事。据臣看,钦天监邱乙所测,天露凶象,这说法有理有据。
要说是天降大任,把战神剑从霍州变戏法一样变到了京城,塞在赵家儿子手中,这实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