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一词,一时争论不下。曾允卿等人冷不丁被点了名,面面相觑,与景凝的针锋相对顿时被抛之脑后。
而陈观殊的到来,稳稳将失控的景凝给压制住。
以及被寒漱认成闻柳、而后又向陈观殊哭诉的那位真正的方净宵。她沉浸在自己的悲惨经历当中,冷眼旁观着跳梁小丑般的“方净宵”。
殊不知,她正被人窥视着。
“我被污蔑没有关系。”黄叶语气一变,矛头随之一转,道:“可方姑娘的冤屈怎么办?各位道长不应该替她讨回公道吗?平白无故被人夺舍,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言辞凿凿地声讨“方净宵”:“不知礼仪廉耻,没有道德,你怎么配为人?你怎么敢站在方姑娘面前?”
这番话几乎一针见血,死死地戳中了方净宵的痛点。忍耐多时的情绪犹如河水溃堤,一涌而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回不去了…”
“你们修得一身法术的目的何在?对我们这些人普通人杀生予夺吗?”
现场满坐寂然。
她掩面而泣,眼中的泪光渐渐一抹浓厚的恨意,指着“方净宵”道:“我不管。你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方净宵”对此不以为然:“凭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分明就是她。”
在众人的眼中,她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一而再再而三把责任推卸到黄叶身上,实在叫人可恨。
小师弟脾性再起,被曾允卿一把按捺住。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便悄悄窥望着景凝那边的动静,从头到尾,似乎无人为这三人任何一位的发言有所触动,除了那个叫秋灯的婢女和鲛人寒漱。
迫于已经闹翻,根本无法向对面开口。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
偏偏此时黄叶添油加醋说了一句:“想必各位道长应该不会袒护罪魁祸首吧?”
小师弟一听这话,如何再能忍?当即挟剑刺去。
终归是有心无力,“方净宵”一退再退,一避再避。剑刃直逼她的眉心,要取她性命。心急之下,以为自己将死之际,她大喊一声:“大师兄。”
铿锵一声!
那股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睁眼一望,她泣不成声:“师父,您终于来了…”
众人大惊,皆是神色各异。
天随子微微点头,随意一眼在人丛看到了景凝,当时大吃一惊。
惊讶过后,他死死地盯着人。
场面顿时陷入剑拔弩张的暴风雨中。
天随子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还没死?”
景凝意图挣开陈观殊的手,可是挣脱不了。她便拉下袖子遮掩这一幕。脸色不太自然,好在天色晦暗,无人察觉。
翩竹在他们身侧,看到这里拳头都硬了。君以行连忙拦住她:“冷静,冷静。”
翩竹转头把气撒到天随子头上:“死不死关你屁事?你是阎罗王吗管这么多?你要是嫌自己活够了自己卷铺盖去死啊!”
天随子气得浑身直抖。
可还没完,翩竹继续骂:“看什么看?臭老头,好好的妖你不抓,你脸皮皱得都展不开了心里没点数吗?偏要追着人家年轻姑娘不放,你简直就是枉为出家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徒弟,招蜂引蝶就算了,还害得一个黄花闺女失去了清誉。你拿什么赔?”
这还不够,她的话头立马对准曾允卿等人,“还有你们,看看看!就会看!口口声声为民除害,这种又老又丑的东西还等什么?除啊!为姑娘讨回公道,讨啊!还敢愣着?上啊!”
她明明是坐着,光是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就不容人质疑,汹涌而来,打得每个人昏头昏脑的。特别是太华峰弟子们,愣是没察觉出不对劲。
“她说得……好有道理。”
“对啊。我们不能当缩头乌龟!”
“兄弟们,我先去了!”
曾允卿无话可说。他觉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干脆不拦了。吃亏就吃亏吧,当作历练了。
天随子毕竟是前辈,经验比他们足,修为比他们高,虽然被骂成丧家之犬,身手和法力是他们远不可及的。
不消片刻,曾允卿便看到师弟们顶着鼻青脸肿的囧样灰溜溜地回来。
“……”
天随子心知斗不过景凝,目前情况还是保住徒弟为先。
陵山拉着黄叶下跪行礼,说是徒儿不孝。从黄叶受伤说到藏匿于陈府、最后是方家女子无故纠缠于他的事。
“方净宵”气得目眦欲裂,指着黄叶同天随子告状:“不是这样的。师父,是她。是她先抢了我的身体和师兄,满口谎言,还想置我于死地!”
天随子先是打量了陵山,他表面上挺正常,一把到脉象却极为紊乱,似乎被什么人给刻意打乱了。
心头一沉,他厉声质问黄叶:“你不是我徒弟,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