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
“这陈家也真是够倒霉的!有钱有势又有什么用?世世代代都只能活在诅咒之下。”
“哪里是他们倒霉,明明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倒霉。”
“说得对,每次都是他们牵连我们,受罪的还不是我们吗?”
“别说入赘了,就是八抬大轿迎娶都没有姑娘敢嫁进去。”
“唉,有多远离他们多远吧。真是晦气。”
景凝来了兴致,拦住一位妇人问话。妇人见她虽面容清冷,却不失仙姿玉色,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妇人探头仔细打量她身后两人。景凝微微一笑:“是的。来探亲的。”
“那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妇人顿时口若悬河。
“这陈家祖上是高官门第,在京中甚有名望。几十年年前不知什么原由,当家人被贬了,举家迁到颍川。又请风水师算过位置,在此处建造了一座府邸,说是改命,其实就是除魔驱邪。”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降临他们头上的霉运反而变本加厉,陈家的媳妇个个都生不出儿子。没有办法,唯有招婿入赘。虽然霉运缠身,但家财万贯,慕名而来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当个十几年的女婿便能坐拥陈家财产和地位。谁不想呢。”
“呐,刚刚那个小公子就是陈家几十年来唯一的男丁。陈家宠他得很,他虽然为人平和,可这里的人不怎么敢与他相处。这位小祖宗稍微受点小伤,陈家都会亲自上门算账。”
“不过啊,再受宠又如何?你瞧他,跟灾星降世一样。这里哪一个人没有被他连累过?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谢过妇人后,景凝回头探目,却见唐意低头掩面,一声不吭。
元幼安叹道:“这陈家实在太惨。”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景凝语气不冷不热,“或许是做了什么千刀万剐的事,遭了报应。”
说时迟那时快,一吊红色的挂穗直面冲来。景凝想都不想横手抓住,察觉到是朝身侧的方向飞去的,她立马往地上一扔。正好被匆匆奔来的唐棣兄弟二人目睹,登时怒不可遏,气冲冲走近,要与景凝说理。
“你太过分了,这是别人很重要的东西。”说着把挂穗捡起来,捧在手心又吹又擦的。
景凝抱手不轻不重地瞥他,“这么宽一条路,非要往我身上撞,算你活该。”
“强词夺理!”唐棣脱口而出,突然一顿,神情有点难以言喻,问道:“什么……你说这挂穗往你身上撞?”
这一问,景凝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前行。
“喂,你说话!”
六一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这样。道:“景凝姐姐,我们在帮陈公子寻一位很重要的人。你可不可以跟我们去见见他?”
“你说的是陈原吉?”
“是的。”六一如实答道。“是了,翩竹姐姐他们也在。”
景凝眉心一跳,问:“君以行也在?”
六一点头:“在的。”
她忽然诡异一笑,心知有好戏看。一口应下:“带路吧。”
她刚进入陈府大门,绕过层层障碍,迎来所有人的注目。景凝一分不适都无,反而笑盈盈地挥了挥手,“如此庄重严肃,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一群人分为左右两排,分别由翩竹与陈观殊领头。翩竹脸色肃重,指着她身后,质问道:“他是谁?”
景凝迟疑片刻,缓慢道:“不知道啊。”
元幼安一听急了,“景凝姑娘,你……”
翩竹火急火燎地打断他的话,板着脸:“不认识你就敢往身边带?”
景凝道:“他说要找你,我就带他来找你了。”
“胡闹。”翩竹冷脸呵斥:“当初你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是不是也黏在一起?”
听她意有所指,景凝毫不避讳地把矛头转向陈观殊,直截了当问道:“你说他吗?”
“……”
本来众人被她俩闹得一头雾水,这下一看,事情似乎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了。长荷连忙道:“两位祖宗,你们快别玩了,先休战行不行?”
景凝切了一声,毫不意外地对上陈观殊冷淡的目光,翻了一个白眼。
说回正事。听唐棣简短带过事情原委,顾弥尔道:“景凝姑娘,我兄长在这挂穗上施了法,能寻到挂穗的原主人,是你接到的吗?”
“应该……是吧。”
一旁的陈原吉神情落寞,看都不看景凝,摇头道:“不是这位姑娘。”
景凝等人来晚一步,并不知事情开始发生了什么,翩竹接收到她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示意了一下。
其实这并不难猜。
然而此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
众人循声穿过中庭追到后院,在一间摆饰乱七八糟、杯盘狼藉的屋子,只见一地血肉模糊、残肢碎骨,可见已经有人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