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深色的窗帘和玻璃门,里面是热闹非凡,不同的男男女女相视而笑。外面一片宁静,只有少年和她的阿姐,互相凝视沉默不语。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奇奇怪怪的”终究是没能忍住,还是沈清辞先开了口。
往往不管在商场上,还是在和人的交际里,沈清辞从未这样沉不住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年剔透清澈的瞳孔就这样盯着自己,她没能像往常一样游刃有余。
“你觉得,我离开的这十年变化大吗”少年终于出声。
听到这个“你”的称呼,沈清辞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开口回答“变了,但又没变。”
季白墨本来就一直注意着沈清辞,自然没有放过她一闪而逝的表情。
“这话怎么说?”季白墨起身,拍了拍膝上沾染的尘土,然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就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听话、乖巧,习惯什么的也都没有什么变化”女人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像是在对比着什么。
外面露台的椅子是竹藤的,季白墨双手扶在椅子两侧,拉着椅子靠近沈清辞。
他刚刚坐的位置距离沈清辞有一个成年男人手臂的位置,明明单膝跪地时离得那么近,方才拉椅子坐的时候却离得远了一些。
现在又拉着椅子,靠近了一点距离之后停了下来。
沈清辞只以为外面太空旷,离得有点远,小家伙听不见,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继续着自己的话“但是总感觉你没有面上那么高兴,不像小时候那么爱笑了,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
人终究要成长,要学会自己面对困难,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连柳姨和季白笙都不知道那次绑架发生了些什么,沈清辞自然也无从得知。只是季白墨明显不愿提起,她也就不好开口询问。
两家婚约已经达成了口头上的约定。早先就说好,庆祝她康复的宴会不久也会开始,到时候会宣布两家的婚约。
等到那时,她就是小家伙的嫂嫂了,作为一家人,自然也会陪伴在他身边。
然后,见证季白墨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人生重要节点。
季白墨拉着椅子,又朝着沈清辞的方向靠近。原本还剩半个手臂大小的距离,一下子又缩小了一大半。
今天的裙子本来就是纱织成的,在这个依旧炎热的盛夏,可以说得上是清凉透气。
但是随着少年的靠近,腿上熨帖的黑色西裤,已然凑上了沈清辞膝上红色的裙摆,两人的膝盖就这样紧挨着。
许是少年人身上的火气太大。沈清辞甚至能感觉到,从那仅仅挨着的一小块地方传来的…
热意,那热意源源不断的传来。
让本来还觉得凉爽舒适的沈清辞,霎时间全身都染上了一股热意。
连带着身上的衣裙,手指的指尖、外露的手臂,展露在空气里得肩膀和后背,甚至还有掩藏在发丝下的耳朵。
都一下子灼热了起来。
就像是,像是在她身上点燃了一把火。
发丝缠绕在后颈处,闷出来一股湿气,沈清辞拨弄了一下头发。
她被季白墨这突然的变化惊住了。
小家伙往常都是一副乖乖小奶狗的样子,仿佛只要她招招手,他就会把脑袋凑到她的掌心。
供她肆意蹂躏一样。
只是现在,分明人还是那个人,却一下子变的和往常截然不同,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倒猎物的藏獒。
“怎,怎么突然凑的这么近,夏,这天本来就很热!”
沈清辞面上的表情镇定的很,说出来的话却磕磕巴巴的,没有半点平时的自如模样。
女人露出来的耳垂染上了一抹淡粉,指尖也忍不住在裙摆上轻蹭着,整个身体往后稍稍倾斜,膝盖也往后瑟缩了一下。
相处了十年,季白墨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