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鲜红,踏马而来,随着动作,银铃清脆响动...
身后的声音干净纯粹,几人被这明亮音色包围着,“先生!你有东西落下了。”
沈之南回头一看,先是微微一惊,轻轻扬唇一笑,朝他挥手,“阿渡!”
少年拉过缰绳,随着马一声嘶吼。
阿渡一身微光,从马背上下来,从草原上踽踽走来,泠泠山风拂面,显得他意气风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之南,“先生,录像带忘了拿。”
沈之南拍脑一笑,忽然才想起来,怕吵醒病人,走得太着急。
接过后,道了句,“谢谢。”
随后,少年牵着马,跟在他们车后。
陆望北趴在车窗前,探出脑袋看着身后的人,喊道,“就送到这里吧!”
阿渡点点头,“嗯,珍重”,可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跟在车后。
陆望北见状,示意司机停下。
靠在车身旁,冲阿渡偏头一笑,笑意干净,“阿渡...”
阿渡应声望去,满面笑容朝他们跑来。
少年恰似初见时,眉眼盛满圣光,不敢让人亵渎。
目光对视那刹那,陆望北眼底浮出一丝笑意,“阿渡,马赞那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是童言无忌。”
阿渡点点头,应了句,“嗯。”
马赞黯淡的眼神忽然一亮,冲进阿渡怀里,满脸写满惊喜之意。
手紧紧扣着他的腰,刻意朝他撒娇,“阿渡院长,我会想你的。”
阿渡撇了撇嘴,心里暗想:现在倒是想我了,留你的时候倒是死活不肯,那叫声就跟我要拐你无异。
伸手故意捏捏他脸蛋,“马赞,你回去之后,记得给我写信。”
马赞本来没有多难过,因为他可以回去见大少爷。
可听他这么一说,就委屈的不行。
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张着嘴巴大哭,“呜呜...阿渡院长...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那你留下来吧。”
马赞顿时没有声音,懵懵地看着他,“嗯?”
瞬间,撒开紧抱着他腰间的手,躲到沈之南身后,“阿渡院长,我还是回去吧,虽然大少爷总揍我,他...对我挺好的。”
看着阿渡眼里充满失落。
立马接道,“要不,阿渡院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阿渡看他认真的小表情,眼里含杂着一丝不舍,“我生来本是这里的守护者,就只能止步于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人偶,仔细一看,居然是他自己,做得跟真的一样。
走到马赞面前,半蹲在地,伸手揉搓着那张小脸,倒还真是舍不得。
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人偶,“马赞,我把这个人偶给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操控它,我就会去看你。”
马赞望着手里的人偶,身上的使命也开始被召唤,总有一股力量穿梭至全身。
郑重朝他点点头,“好,我会很快就学会,那样就能见到阿渡院长了。”
阿渡站起身,视线在几人身上游走,定在沈之南身上。
脸上带着笑,“沈先生,事既已成定局,就随它去吧,我为你祈祷,寻个好因果,你本无意碰因,奈何已经种下果。”
沈之南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确实...因为那个秘密,奈何已经种下果,也只能自己承担。
阿渡拿出一个小红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几人上车后。
马上的少年红衣那一回眸,让人难以久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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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沈之南还在灯前细细翻看哥哥的日记,他仔细拿出阿年的日记做对比。
大概猜出了什么,这字里行间满是爱意,所以,阿年能心甘情愿的去换哥哥。
陆望北眉宇紧皱,手里还握着录像带,一遍一遍查看。
温热的掌心覆在沈之南肩上,把脑袋抵在他脖颈处,凑得很近,呼吸打在他脸旁。
“阿南,这些录像带我又看了一遍,我发现,这一年以来,阿年一到半夜就会望着窗外发呆,一直到早上医生来检查身体。”
沈之南抬眸与他视线交织,能清楚看见他眼底闪烁着狂热的灼光。
“阿南,我看了那么多,怎么感觉阿年是心甘情愿代替沈之玄的。”
他顺势拉过陆望北的手,钻进他温暖怀里,整个人疲倦不堪。
音色淡淡的说,“或许、只有阿年自己知道。”
抬起脸,细细端倪着面前的人,“少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手里拿着的这一封信,吾、爱、南、这三个字,也是哥哥故意而为。
或许换个话说,他已经料到我们会查到精神病院的事,也能猜到他和阿年互换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