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南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只要稍微有点动静,他就立刻顿住,细细辨那些细微声音,随即抬头朝门口看去。
还在抢救。
他把脑袋埋得很低,手攥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紧紧咬着下唇。
陆望北坐在他对面,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手腕被冻得通红。
他没有说话,眸间溺在沈之南身上,把手搭在他后脊,轻柔上下游动,默默陪着他。
“吱—”门被推开,阿渡看着憔悴的两人,顿了顿脚步。
沈之南闻声回头,几步冲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阿渡,我...我哥哥怎么样了。”
阿渡撇了一眼胳膊上的手,缓缓开口,“沈之玄的药有问题,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凶手...是照顾他的医生,医生...也服毒自尽了。”
听到这一噩耗,沈之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手脚瞬间冰凉,就像掉到了冰窟,从心尖凉到了脚底。
他的脚软踏一步,用一直发抖的手晃晃阿渡的臂膀,“阿渡...你是不是在骗我,他...我们去看他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没了...”
“沈先生,请节哀...”
他微张嘴巴,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你是说...他...死了...”
阿渡看着他难过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避开他那殷切的目光,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他的遗物我已经整理好了,我听说...你是医生,他的病例全部都在这了,你可以看看他近年来的情况。”
在得到准确的回答,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转身抱住陆望北,背脊剧烈颤动。
苦涩略咸泪水从脸上渗入舌肠,难以言喻滋味涌上鼻腔。
陆望北微侧脸贴在他后颈,眼底满是心疼怜惜,有力的臂膀紧箍着他残破腰脊。
轻碰到他耳垂,在他耳畔呢喃,“阿南...”
等了一夜,最终等来的结果...不尽人意。
.....................
处理完他的后事。
阿渡把他留下的遗物交给沈之南,扬起脸看着他说,“你放心吧,既然他有了家人,我会把骨灰给你的。”
沈之南看着他的日记,指尖摩挲在那字迹斑斑纸上,“我想...他更喜欢你这里,日记上说这是他的家,你是他的亲人。”
日记最后一页,是一行小字:
我破碎的身体,躺在这黑暗里,试图忘掉自己是谁,试图抹去自己在悲的世界里。
沈之南看着这些字,可能、离开对他来说是解脱。
他把书放在椅上,被那微风拂过,最后那页落款名字是:吾爱南
看着这个名字,沉思好久,眸子忽然明亮,想起被维拉软禁在实验室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发现那些整容前后的照片。
他大胆猜想,这个人时常说自己是阿年,可能他就是阿年,真正的哥哥已经整容变成阿年的模样,所以...阿渡才会说自己和哥哥长得根本就不像。
阿年代替哥哥住进精神病院,哥哥顶替阿年的身份离开这里。
那真正有人格分裂症的人是——哥哥。
沈之南猛地站起身,翻找他的病历,三年前有人来看过他,自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抓握起笔,把笔记本最后那页打开,每一页开头都是我念君。
他突发奇想,把那些字连成月牙,会怎么样,是...捉迷...捉迷藏。
沈之南犹如提醒灌湖,“少爷,我知道了,这个人不是我哥哥,他是阿年,他整过容,三年前...肯定是三年前来看他的人把他换走了,真正的哥哥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这里。”
“可...阿渡不是说过,这里没人能逃出去吗?”
他抬眸瞬间,刚好看见马赞在不远处和阿右玩捉迷藏,脑海里也浮现小时候与哥哥玩闹模样。
“少爷,我知道了,我哥哥是在和我玩小时候的游戏。”
陆望北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游戏?什么意思?”
“哥哥小时候总喜欢打人,没人和他玩,他特别喜欢和我玩...100秒找到我。
奇怪的是他每次都知道我在哪里,却还遵守规则,一直数完100秒,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他利用阿年跑出精神病院,一年前打电话给我的人是...阿年,因为阿年一年前逃出去过,对,肯定就是这样。
哥哥故意引我来这里,和小时候玩捉迷藏那样找到他。”
陆望北拿过笔记本,细细读起来,不禁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阿年和沈之玄是两个人?”
“我上次被维拉绑架,在实验室不小心发现一些照片,他就把我的头发剪了。”
“那...是不是就验证了沈之玄有人格分裂症。”
沈之南立马夺过本子,神色骤变,眼中充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