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抄刘老三的家发现奇怪账本,再到之后和赵元享一系列明里暗里的交锋,各种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那编织出这充满阴谋诡计的蜘蛛网的蜘蛛…啊不对,是元凶,就清晰明朗了。
庄元魁越听越胆战心惊,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好个赵元享,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老夫这就禀明皇上,让他下旨撤了赵元享的王位,带回幽都彻查!”
陈知山忙道:“庄公,此事牵扯甚大,齐王在剑南府的势力,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整个剑南府的百姓,都是只知齐王,而不识知府,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小子认为,可以提前布局,加大朝廷对剑南府的影响,让百姓对朝廷有敬畏之心,同时暗中调兵,以围阙之势,包围住剑南府,倘若齐王造反,就能以最快速度镇压,不会让战火蔓延到其他州府。”
庄元魁没有回答,但是眼中却流露出震惊的光芒。
“小子,这个办法,你想了很久吧?”
陈知山道:“这是小子在剑南府平叛时想出来的,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应对的措施,齐王就出不了剑南府,就像这次的白莲教造反,尚且在可控范围之内。”
庄元魁满意点头,笑道:“你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调兵不是小事,老夫一人做不了主,只能等各个部门协商,才能给出结果。”
陈知山笑了笑,就以庄元魁的地位,以及他在赵千士心中的份量,只要他开口,这事就绝对是铁板钉钉了。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庄元魁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笑容,道:“对了,那个菜根谭,老夫很好奇,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陈知山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反正文章写出来就是给别人阅览的,无论是反躬自省,还是博君一笑,那都是大家之作,又何必纠结是何人所著?”
庄元魁一愣,随即拍手称好,“好,老夫总算知道答案了。”
然后,他望向窗外,喊了一句,“来人,摆酒设宴。”
陈知山拱手道:“多谢庄公。”
“小子就别矫情了,都说今日是私宴,何必拘谨,走,陪老夫喝两杯!”
庄元魁心中大快,便主动拉着陈知山,往楼阁外面走去。
酒宴就在阁楼外的院子里,一张四方桌,两把椅子,两个杯子,一壶小酒,三碟下酒菜。
这酒宴是陈知山见过最小气…不对,是最宁静简洁的宴会。
没有下人伺候,就两人小酌怡情,闻着花香,听着鸟语,品着小酒,乐得逍遥自在。
庄元魁端着青花瓷酒杯,慢条斯理饮了一口,笑道:“这苏合香酒,是昔日一位同僚赠予老夫,空腹饮下,能和气血,辟外邪,多少人想求饮一口,老夫都不予理会,你算是有口福了。”
陈知山抿了一下,啧啧称奇道:“ 南风知我意,能饮一杯否?”
“哈哈,妙,妙啊!”
庄元魁大笑,拍手叫好,“小子大才!”
…
庄元魁是文人出身,饱读诗书,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儒雅随和,不过那双本应混浊无神的眼眸,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酒到浓时,庄元魁脸颊酡红,露出醉态,开始和陈知山东拉西扯的闲聊。
“小子,老夫很好奇,你不过二十多岁,脑子里为何会有那么多想法,想当年老夫二十岁时,初入仕途,懵懵懂懂,努力了十年,到三十多岁时,都没有你现在的成就。”
陈知山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种时候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最好是闭着嘴巴不说话。
不过这在庄元魁看来,又是另一个意思。
真不错的年轻人,能沉住气,要是其他同龄人受到他的夸奖,那尾巴恐怕都翘上天了。
而此子却宠辱不惊,难得!
“陈知山啊,老夫想厚着脸皮认你当侄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庄元魁抚摸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啊?”
陈知山愣住了,结巴问道:“认…认小子为侄子?”
庄元魁道:“怎么,老夫不配?”
“不是。”
陈知山赶忙摇头,道:“小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庄公您德高望重,小子就个是乡野之人,哪里配做您的侄子啊。”
庄元魁笑道:“这事不看身份,看缘分,小子意下如何?”
陈知山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庄公,您是认真的吗?”
“怎么,这事还能弄虚作假?”庄元魁道。
陈知山一咬牙,“小子何德何能,能让庄公如此厚爱,受之有愧,实在担当不起,望庄公恕罪。”
说完,他就端起酒杯,自饮一小杯,以示惩罚。
庄元魁眯起眼睛,盯着他道:“这不是厚爱,而是欣赏,老夫见识过无数青年才俊,可无一人与你这般,无论心性、智慧、品格,还是学识,都出类拔萃 …”
陈知山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