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山闲来无事,打算回陈府时,冯启也不知从哪个鸡脚旮瘩走出来,向他随意地拱了一下手,然后继续指手画脚。
陈知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是长官级别的,为何现在却像一个修理工似的,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这是要搞装修吗?
还是因为太穷,所以想从县衙偷点木料拿去卖钱?
摇了摇头,陈知山便不再理会他,直接往县衙外面走去。
“陈大人!”
冯启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陈知山转过身,笑呵呵的问道:“冯县丞,有什么事吗?”
“陈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冯启问道。
陈知山道:“回家啊。”
冯启皱眉道:“大人,现在还没到午时,你就要回家?”
陈知山无所谓道:“有问题吗?本官觉得累了,那肯定是要回家休息啊。”
“累?”
冯启一脸寒霜,“从早上到现在,你才当了一个半时辰的班,并且什么都没做,你就累了?”
陈知山奇怪的看着他,“冯县丞,县衙的政务,现在都交给你和葛主簿处理,也用不着本官了,那本官为何不能休息一下?”
“你可是幽河县的父母官,上梁不正,那这下梁不就歪了吗?”冯启冷声道。
陈知山皱眉,“冯县丞言重了吧?”
“陈大人,你是幽河县的父母官,就是整个幽河县的标杆,若是你都懈怠了,那其他人他还有心思努力呢?”
“下官认为,若想让整个幽河县都蒸蒸日上,你这位首官必须得当好榜样,不然的话,下官就会上书黔州,请他们降罪大人!”
陈知山表情愈发难堪。
他之前累死累活,斗恶霸、斗乡绅,开垦荒地,还幽河县一个朗朗乾坤。
这些事情不止是累,更是要命。
现在就是想放松放松,享受享受,结果在冯启口中,却成了那种不作为的坏官。
想哭,还想杀他全家。
“咳咳,冯县丞教训的是,本官确实有些懈怠了,那本官就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处理县衙政务,你看...”
冯启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大人,说再多都不如做的多,幽河县虽然享受上等县待遇,可实质上依旧是下等县,大人身为父母官,应该尽快增加幽河县的人数,不要辜负了朝廷的恩泽。”
“...”
陈知山心中的火腾一下就升起来了。
早就听闻言官跟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今日一见,果然和传闻一样。
也不知道他这大义凛然的底气是从哪冒出来的。
现在陈知山都在怀疑,州衙派这么一个玩意儿过来,纯粹就是想恶心他。
冯启双手背负在身后,傲然而立。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打我啊,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陈知山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着踩他的机会,来提高自己在幽河县的威望吧?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陈知山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本不想和新上任的官员结下梁子,特别是冯启从幽都而来,那里可是皇城,随便一个官员,都不是他这个小县令能得罪的。
结果,他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叔能忍,婶不能忍!
“冯县丞,本官乏了,想要回去睡觉,所以发展幽河县的时候,等过两天再说吧。”
陈知山伸了个懒腰,就想要绕开他。
然而冯启却是往旁边挪了一下,挡在他面前,脸色铁青,双眼喷着怒火,“大人,你就这么离开,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知山咧了咧嘴,呵呵冷笑道:“冯县丞,你恐怕忘了一件事,这里不是幽都,而是幽河县,本官才是幽河县县令,你不过是个佐官,以辅佐为主,什么时候能管上官了?”
“你!”
冯启瞪着眼,死死盯着他。
陈知山继续道:“冯县丞,还有事吗?”
“陈大人开心就好。”
冯启脸色铁青地拱了拱手,愤愤离去。
陈知山盯着他的背影,不屑一笑。
县衙如今铁板一块,从三班到六房,都是他提携的人。
如果冯启和葛回乖乖听话,那陈知山自然会放权给他们。
可他们要是骄傲自满,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那就对不起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心里想着,陈知山就回到了陈府。
虽说现在才十一点多,但不知道为何,现在他就想躺平,过一过咸鱼的生活。
一整天时间,陈知山都没有去县衙,有冯启和葛回两人在,他总算能告别这些繁杂琐事了。
...
第二天一早,陈知山才象征性地去到县衙。
结果王庄就迎面走来,怒道:“大人,这冯县丞管的真是太宽了,他虽是上官,但监察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