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春生不是独自来的,罗平平陪着一道。
邵秋实回想前世,她是被韩力从勾栏瓦肆里买去的,自然没有归家省亲的环节。
“东家。”罗春生冲邵秋实点头。
“东家。”罗平平跟着招呼邵秋实。
邵秋实多看了罗平平两眼,罗平平本就唇红齿白,如今修为有炼气二阶,更加俊朗了。
邵秋实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罗平平看着邵秋实,也没多说什么。
邵秋实知道罗平平是修士,罗平平回想初见韩力那日的情形,必然能知道邵秋实也是修士。
两人并未叫破,在罗春生面前保持地主和佃农之子的身份,似是某种默契。
四月底,邵秋实去了一趟牛魔城,赶上五月初的鬼市。
之前在鬼市买的丹药和符篆都在巴蜀之行消耗殆尽,邵秋实便去补充了一些。
五月初的鬼市没有二月初热闹,但相比月中的鬼市也算不错了。
除了培灵丹,邵秋实还买了一些别的用于洗精伐髓的丹药。
邵秋实在鬼市上遇到了沈青庭,他又在卖符篆,除了卖符篆还顺道说书。
邵秋实到的时候,沈青庭正说到:“十七皇子微服私访,路经茼蒿城,刚下榻驿站便接了万民请愿。当地百姓集体血书,请求轻判一名死刑犯。”
“死刑犯原是某家的管事,却将主家娘子连捅数刀,等不及大夫赶来便流血而亡,故而判了秋决。”
“管事为何会杀主,这便要说到管事膝下唯有一女。小女及笄后不久的一日,忽然告知管事失身于人。管事大怒,只因小女失身的不是别人,恰是管事的一位友人。这友人秀才出身,自己开了一家私塾教书育人,若论相貌人品也算良配。管事大怒却因友人既然与他同辈,年纪自比小女大了不少,足足大了一轮。奈何小女一心求嫁,管事虽然恼怒,最终熬不过小女痴缠,还是同意了亲事。”
“两家已在议亲,主家娘子不知如何得知此事,说秀才诱骗幼女罪大恶极,不能姑息养奸,便报了官。”
“府衙中,秀才受了板子,打得遍体鳞伤。小女不忍,终于如实以告,她压根不曾失身,只是爱慕秀才,心知父亲定然不允才谎称失身。秀才为了她的清名,也不曾辩驳。”
“如今被主家娘子这么一闹,亲事不成,小女也名声尽毁,回去就悬了梁。红事变白事,管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见主家娘子还来吊唁,怒从心中起,这才手起刀落,连捅数刀,刀刀直击要害。”
“听到这里,十七皇子心觉管事之事确有隐情,但他奴仆杀主也是事实,何以能得万民请愿减刑?”
“此时谋士从外面进来,他已问明缘由,附在十七皇子耳边低语:因为主家娘子大公无私主持公道,搅黄亲事的不止管事一家,因而悬梁的也不止那小女一人。”
“十七皇子叹了一口气,便免去管事死刑,将判决改为流放。”
团团围着沈青庭的看客一时默然无语。
须臾,这个说:“这说的什么啊,垃圾说书又凑字数。”
那个说:“什么万民请愿?够一万个人吗?太不严谨了,多一个少一个可都不能叫万民请愿。”
还有人说:“什么小女,竟然喜欢比自己大一轮的郎君,不是脑子有水,就是有病。”
沈青庭试图同人辩解:“你怎么能说她有病呢?爱情是无关美丑,不分年龄,无惧性别的。”
那人更来劲了:“难怪能说出这种有病的故事,我看这说书的就有大病。”
沈青庭也怒了:“我看你才有病。”
那人一撸袖子:“你怎么骂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青庭觉得自己十分在理:“你先说的我有病,我不过是把有病丢回去,就算是骂人,也是你先骂的。”
“干什么?”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有人前来制止,是牛魔教派的弟子。
跟沈青庭吵架那人便悻悻地走了,沈青庭面前又重新围了一堆人。
有人给沈青庭面前丢了块碎银子:“别说这个了,你上回说那个叶良辰就说得挺好的,继续说叶良辰。”
沈青庭收了银子,从善如流:“上回说到,叶良辰功勋卓著,即将被升为圣子……”
邵秋实看向旁边的叶良辰:“要继续听听吗?”
叶良辰各自为政的鬼眼似乎翻了翻白:“东西买齐了吗?”
“买齐了。”
“走吧。”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邵秋实的修为达到炼气九阶。
岑万峰让罗金来接邵秋实去琅琊过中秋,邵秋实便去了王氏。
邵秋实在王氏见到了许多王氏子弟,除了王琅,还有些比王琅小的郎君。
“那是谁?”邵秋实眼角余光里瞥见一人。
王琅顺着邵秋实的目光看去:“那是我的胞弟,十七郎。”
“叫什么?”
王琅虽然奇怪,还是如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