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实就是刚才没往那方面想,想一想就明白过来了,不就是说秦衍爱打人,海秀爱挨打吗?
邵秋实也明白李玉为何会促成秦衍和海秀了。
国公府虽然尊贵,奈何小公爷爱打人。嫁给小公爷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却也要挨一辈子的打。
李玉不乐意挨打,所以找了爱挨打的海秀,让她嫁给爱打人的秦衍,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那海秀怎么死了?”
“是意外。”
“意外?”
“我本是叫她去给二嫂嫂下毒,可她不小心把自己毒死了,纯粹是个意外。”
给傅嫣下毒?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李玉还继续解释道:“我无心害海秀,她却因误食了我叫她去买来下给嫂嫂的毒药而中毒身亡,所以我说害死海秀的不是我,却也是我,是意外,也是造化。”
“夫人房里的糕点曾验出微毒,府衙的人认为是海秀服毒,不小心蹭上的。”
“其实那正是海秀去的真正目的,下一点毒,不至于危害嫂嫂的性命,只会害掉她腹中的孩子。”
要害傅嫣腹中的孩子,李玉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承认了。
“指使苏嬷嬷命令夫人站规矩呢?”
“也是想害掉嫂嫂腹中的孩子,”李玉总是在邵秋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震惊的时候,让她知道还能更震惊,“包括今日来南山寺,都是相同的目的,我希望嫂嫂不要生下她腹中的孩子。”
“为什么?”邵秋实真的疑惑了。
桂花树下,少女的笑容比桂花更加香甜。
“小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我是谢家女娘,人人都以为我是李家女娘,我也是如此认为的。母亲爱我,但她最爱的是大兄,若我有事,母亲自然会来到我的身边,但若我的事与大兄的事情冲突了,母亲便会去到大兄的身边。父亲更是,多子多福,想起我时便想得起,想不起时便想不起。只有次兄,我一岁时候他已七岁,那样的日子便过了七年,他不忍心我如他一般是个父母想得起时才想得起的小可怜,便时时都记得我,事事都想着我,对我极好。”
邵秋实意识到:“你喜欢李长乐?”
“我当然喜欢他,”李玉十分坦然,甚至带着理所当然,“次兄对我好,我喜欢他,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可你们是兄妹……”
“是啊,我们是兄妹,”李玉的话一下子打断了邵秋实接下去的话,便听李玉问道,“我对次兄就不能有兄妹间的喜欢吗?就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就连像喜欢兄长一样喜欢他也不行了吗?”
“是兄妹之情啊。”
“不然呢?岑娘子这样,算不算,”李玉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用词,“恋爱脑?”
“恋爱脑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从谢娘子那里听来的,说的是觉得男女之情比天大,比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感情都更加重要,以此会做出许多不符合公序良俗的行为的做法。”李玉解释道。
邵秋实想了想:“还挺贴切的。”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些无论看见别人做什么,都认为别人是从男女之情出发,觉得男女之情比天大,比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感情都更加重要,因此违反公序良俗的人才是恋爱脑,”李玉微笑,涂着艳色艳色口脂的唇瓣勾扯出一抹极为明艳的笑意,“这叫恋爱脑见恋爱脑。”
邵秋实想要声明自己只是被清渠带偏了,忽然一愣,她险些被李玉带偏了。
“九娘子对李二郎君只是兄妹之情,为何要害李二夫人?”
“我从未想过要害二嫂嫂,”李玉否认了,“我虽不甚喜欢二嫂嫂,但次兄爱她,我便也不会害她,我只是希望她不要生下腹中的孩子而已。”
绕了一圈,事情竟又回到了邵秋实先前问的问题:“为什么?”
当邵秋实以为李玉不会据实以告的时候,李玉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一刻,当邵秋实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却又沉默了。
李玉已过了及笄之年,少女的身姿抽条,不再是孩童的模样,而有了少女的娉婷。
她袅娜地站着,皎洁的月华之下,浸在金桂甜香里的少女明艳大气,端丽雍容。
她不再看面前的邵秋实,目光越过她,越过古刹青瓦白墙,越过南山青山秀水,直直地望向某个方向。
涂了浓艳口脂的润泽唇瓣嗫嚅,轻轻吐出:“差不多了。”
电石火光的刹那,有什么极快地闪过了邵秋实的脑海。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在等傅嫣,你知道她来不了,却是在等我……”一句调虎离山卡在邵秋实的喉头,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中了这样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李玉看见她毫不惊讶,才能解释,“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李玉又笑了,她的笑雍容富丽,“别去了,岑娘子,去也来不及的。你要信我,我从未想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