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信件回来的齐怡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木门,重新回到张升身旁候着,也没有说一句话。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张升侧过头轻声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齐怡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恢复了沉默。
似是察觉到齐怡的不对劲,出于礼貌的关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回来就死气沉沉这样。”
齐怡摇了摇头,但随即想到张升现在双目受损,这才紧接了一句,“没事,可能是昨天一夜没睡有些许累了。”
张升沉默了片刻,继续用手摸索着面前的纸张判断着下笔的位置,头也不抬地说道:“困了自己找处地方躺着歇息便是,别丧着脸打扰了我。”
“真的?那我可以借你身后的床塌眯一会儿吗?”齐怡来了精神,瞪大了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张升,等待着他的首肯。
“你在想什么?本太子的床塌岂是你一介宫婢说躺就躺的,自己找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去。”张升没好气地回着,真不敢相信齐怡竟会询问他如此无脑的问题。
对方的回答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齐怡只好略微丧气地垂下了头,淡淡地回着:“我也猜到了,那我就去那边的小桌子上趴着睡了,这总行吧?”
张升不语,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看上去似是默许了一般。
见对方并没有像方才那般盛气凌人地回自己的话,齐怡也全当他同意了,赶忙小跑着到了小木桌的前方坐下,再双手交叉垫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不用多久,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阳光透过薄窗,暖暖地洒在齐怡身上,偶尔带着些温柔的风轻拂过她的脸颊,院内甚是有鸟儿不经意间的啼唱,奏成一段又一段优美的摇篮曲。
齐怡就这样甜甜地睡着,一下子就深陷在这午后温煦的阳光里,时而透过鼻息,发出微微的鼾声。
张升听见齐怡正睡得深沉,也不恼怒她的鼻息声吵到了自己,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写着自己面前的东西。
提笔片刻,张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手中的笔后靠着记忆起身来到床榻前,再用手摸索着床上的被褥,随后将其抱起小心地踱着步去往小木桌的方向。期间还一不留神被不知哪来的木凳给绊了绊,幸好平日里张升也算勤于练武,靠着自身的平衡力这才免了摔跤的机会。
听着齐怡逐渐靠近的鼾声,张升也正正好好地停在了她的身后,用手抖开怀中的被褥。本打算就这样轻柔地替齐怡盖上,但想了想,似是忌惮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就这样径直地摔在齐怡身上。齐怡也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被褥蒙住了脑袋,但终究还是睡得太沉,竟没有一丝打算醒来的迹象。
听见齐怡仍旧此起彼伏的鼻息声,张升内心不禁将她与猪联想到一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重新靠着记忆与摸索重新回到原本的书桌前忙自己的事了。
也不知齐怡在梦中见到了什么,甚至开始了吧唧嘴了起来,还迷迷糊糊地说着几句梦话,“不,不要抢……不要抢我的馍馍……嘿嘿……好吃……”
张升应声停住了手中的笔,心中也略感有趣,不禁地侧耳倾听了起来。
“坏……坏蛋张升……欺负我……打你!打……”一边说着梦话,齐怡脸上也痴笑了起来,听着她憨厚的笑声,张升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抄起身旁的书册,判断着方向就朝齐怡扔去。
“诶哟!”被书册不偏不倚砸中脑袋的齐怡瞬间被从梦中拉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此等唤醒的方式太过突然,齐怡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目光呆滞地半睁着,口中嘟囔道:“谁,谁打我?我不是在做梦吗?做梦怎么也会疼啊?”
“你确实是在做梦,还是个能放肆殴打太子的美梦。”张升语气中带着点嫌弃,态度也甚是不耐烦地回着齐怡的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更是感受到熟络的鄙弃的态度,齐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早不在梦里,只得尴尬地笑了两声,打着哈哈,回着:“哈哈……太子殿下,是不是我方才打呼噜或者说梦话吵到您工作了,真是对不住……哈哈……”
张升从鼻腔发出冷哼一声,才出悠然的姿态,说着:“呵,你打呼噜但是没有,梦话嘛……倒是说了不少,不妨说给本太子听听做了什么美梦能让你乐呵个不停。”
听罢,齐怡回想起方才的梦境,虽说具体的情节随着梦醒已然记不得太多了,但是偏偏却还记得自己在梦里对着张升横行霸道的模样。
想到这,齐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摇了摇脑袋。不行不行,这种事可是万万说不得的,如今的张升又霸道又小气,还是有权有势的,一旦让他知道我做了这种梦,说不定脑袋下一秒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如此想着,齐怡又瞟了一眼张升,换上一副讨好的态度,笑着回话:“嘿嘿,哪有什么美梦,顶多就是梦到自己吃到好吃的了,这才没忍住笑出了声。”
“噢?是吗?”听完,张升挑了挑眉,意犹未尽的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的威严,绕有审问的感觉,“不止吧?我方才还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