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外,人群来回奔波着,有端水的,有送药的,更有的是不明所以跟着他人忙活着的,没一人敢闲下来。
屋内,只见老太医不停的拿着手巾在一盆不知什么东西熬成的黄色药汤里反复浸洗,再用着极轻的力度细细地擦拭着张升的双目。
张升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眼明显地红了一圈又一圈,太医擦拭之时碰到痛处,也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没喊一声疼。
见处理得差不多了,老太医起身收拾着随行的小药箱,在展开的纸张上写着些什么,随后交到一旁的侍从手里,交代着:“太子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日都不能见光,也不能用眼,要时刻用白条包裹着双目等待自行痊愈,这方子是给太子殿下每日洗目用的,你们就照着这上面的去熬成药汤,像老夫方才那样,在每晚就寝前给太子殿下轻轻擦拭即可。”
说完,老太医便起身要走。接过药方的侍从轻轻地折起纸张攒到怀里,随即便领着老太医出了门。
屋内剩下的几名宫女也在老太医走后收拾起了东西,端着大大小小的用具便也出了书房。
见状,一直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的齐怡也踮起了脚尖,蹑手蹑脚地就要跟着出去。眼见就要到房门前,却被喊停了脚步。
“站住。”只听见张升用着些显虚弱的声线说着:“你别以为本太子如今看不见,就听不出你那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齐怡被突然的呼喊愣了神,方抬起的脚也悬在了半空不敢着地。
“你过来。”张升摸索着从床榻上坐起了身,背靠着床沿唤着齐怡。
不敢忤逆,齐怡也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怀着纠结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踱到张升床前。
听着齐怡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停在离自己不远的距离,张升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方才泼本太子的,是什么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的?”
齐怡心里一紧,摆弄着手指缓解着紧张的心情,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是,是辣椒水……是,是我……是我自己做来防身用的……”
“辣椒水?防身?”张升歪着脑袋,侧耳倾听着,沉思了一会儿后轻蔑地笑了一声,“呵,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本太子会对你这个无名无份的小宫女行不轨之事,这辣椒水就是用来防本太子的,是吗?”
齐怡摆摆手,摇着脑袋,否认着,即使她知道此刻张升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但还是这么下意识地做了,“不是不是,就是……就是……”不敢承认这辣椒水就是拿来防着张升的,更不敢托出是虞妃娘娘特意为自己做的,一时想不到理由与借口,齐怡就这么渐渐的将声音低了下去。
张升听着齐怡的语气,心里也明白了些,但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哼地冷笑了一声,说道:“说你是个小结巴还真是没冤枉你,你可知你方才所做的事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听罢,齐怡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求饶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太子殿下您的,我只是一时慌张,又一时没注意,这才泼到了您的眼睛,求太子殿下您不要砍我的头,您罚我什么都行,只要不要砍我的头……”
“哦?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砍头,斩下你一双手脚也是可以的咯?”张升邪魅地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不不,手脚什么的也……”齐怡的脑子被吓得慌乱了起来,甚至连话都要说得不完整,但又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是犯下了大错,只得小声地回着:“要是我的一双手脚能让太子殿下您息怒,不再纠结此事的话,我,我也认了。”
只要能让张升不再追查辣椒水的来源,无论这辈子的任务成功与否,只要过了这一世,即使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会孤独终老那也无所谓了,一双手脚而已,疼几天的事。
齐怡如此想着,紧闭着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等待着对方下令将自己拖走行刑。
意外的,张升并没有喊人进来抓走齐怡,而是淡淡地说着:“罢了,砍了你的手脚也无济于事,这几日临近中秋佳节,别给这团聚的日子染了血腥味。”
听到张升如此说,齐怡这才敢重新睁开双眼,看向对方,试探性地小声问了句:“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罚我了?”
“本太子何时说不罚?”张升提高了音量,反问着:“你当真以为你做出此等荒唐之时还能全身而退?本太子只是为大局所想,要罚你的事远在后头。”
齐怡低下头,像是略有失望一般的表情叹了口气。
也是,自己又是哪来的侥幸心理觉得对方会放过自己呢。
像是认命一般,齐怡沮丧地问着:“那,太子殿下要怎么罚我?”
张升抬起手摸向包裹着自己双眼的白布条,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原本只是命你在夜里过来太子府做苦力,如今你害得本太子这般模样,看来近期日子你也别指望回到你那虞妃娘娘身边了。”
“清楚明白,我肯定会负责到底认真仔细地帮太子殿下您料理身子,养好眼睛的,我这就回去禀告虞妃娘娘,明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