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又休息了一会儿，池昭然估摸着上药的时间到了，便走到柜子前，取出药箱。
除了眼睛，温棠青身上还有其他伤口，有些是棍子打出来的淤青，也有些是小刀划过的痕迹，应该是那天晚上打斗留下来的。
可还有一些伤痕，便说不清了。
那些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温棠青皮肤本就白皙，所以痕迹也格外明显。
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重重叠加，覆盖在一起的时候，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池昭然初次看到这些伤痕的时候，只觉得心头酸涩。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扔进了过期的柠檬汁里，浸满了苦涩。
只是温棠青对此三缄其口，似乎不想谈论相关事情，池昭然也只能作罢。
两人的关系尚且不是很亲密，这种一看就是雷区的地方，还是少踩为妙。
等之后亲近起来了，她一定会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开始上药了。”
温棠青现在目不能视，有些事情需要借助池昭然的帮助，比如说上药。
池昭然初次为温棠青上药时，他神态扭捏，却极力装出一副平静坦然的模样。
现在倒是好一些了，池昭然为他上药的时候，也不会耳垂殷红了。
“嗯。”
温棠青撩起衣服的下摆，露出精壮的后背。
他看起来清瘦文弱，实际上该有的肌肉半点不少，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也就是外表太具欺骗性，才会让那群混混以为他弱不禁风，一拳就倒。
池昭然拿出药膏，用干净的棉签一点一点涂抹在他的背上，又轻轻涂抹开来。
被药膏涂抹过的地方很是清凉，伤口的灼热感也在渐渐消失。
忽而，温棠青身体猛然僵住，就像木头人游戏里被定住的木偶。
池昭然温热的指腹落在他后背的陈年伤痕上，轻轻的滑落，从一处来到另外一处。
“疼吗？”
温棠青看不见池昭然脸上的表情，只是从她绵软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疼惜。
“……”
疼惜？
对他这种人吗？
温棠青呼吸微微加重，手掌握成拳头。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冷硬，全身上下的肌肉也紧绷得厉害。
明明将这些伤口展示给池昭然看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情绪失控过。
可此时此刻，居然因为对方一句轻飘飘的“疼吗”而心情激荡。
“抱歉，是我冒昧了。”
没有听到温棠青的回答，池昭然视线下滑，落到他紧紧交握的手上。
她神情懊恼，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明明都猜到这些是温棠青不愿轻易谈及的过往，怎么还是踩下去了呢？
只是看着那些新旧不一的伤痕时，理智还未到位，情感就已先行一步。
情不自禁的问出声，池昭然才后知后觉得的反应过来。
“没事。”
温棠青声音低沉，语气平缓，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气氛莫名诡异。
池昭然小心翼翼的看向温棠青，可他面无表情，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池昭然心生懊恼，又暂时找不出其他事情来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只能起身告辞。
她嘱咐温棠青好好休息，又将药箱放回原处，才放轻脚步的离开。
温棠青抬眸，望着房门的方向，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