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突厥人根本不管三人是否受伤,贪婪的目光落在马车帘子边上撒出的几枚碎银上。
他们生活在中原边界,自然知道银两是好东西。
赛雅皱着眉看了看胳膊上几处伤痕,“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领头的男人从马上跳下来,暂时把大刀收起来,把地上两枚碎银拾起来,学着中原商人的样子,在手里上下把玩着,“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说完,他用刀挑开门帘,“出来!”
温宛卿用手帕捂住脸,咳嗽了几声,“各位爷,我们姐妹三人是来突厥求药的,我得了怪病,已经病入膏肓,也不知会不会传染……”
领头的男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跟旁边几个男人说了几句,又转头过来,毫不客气的将温宛卿从马车里扯出来,“什么怪病?我看其他两个娘们健健康康的,不像被传染的样子。”
“快下来!”
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马车前,眼看着领头那男人钻进马车里四处翻找,顿时,马车内一片狼藉。
药婆的手在袖口处探了探,手指微动,阴鸷的目光盯着四处几个男人。
温宛卿依旧没有取为何物,
为确保安危,她便主动开口道:“各位爷,你们想要的东西,不一定在马车上。”
几个男人愣住,从马上跳下来,叽里咕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但从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能隐约猜出,约莫不是什么好话。
赛雅替他们翻译道:“他们说,要我们把东西交出来。”
温宛卿敛眸,看来这群突厥人,只能听懂中原话,但不会说,除了还在马车里的那个男人。
“和他们废什么话?”药婆压低声音,桀桀一笑,佝偻着的身体看上去有些骇人,手指从袖口中取出一些药粉。
正准备撒出去时,她忽然听见赛雅制止道:“我去和他们谈一谈。”
这时,领头男人也从马车上走下来,他怀里兜着一大堆吃食,还有几枚碎银,得意的对自己的同伴说:“总算有吃的了,我们这一趟也没白来,居然能碰上这几人。”
见状,几个男人皆是如狼似虎地看着温宛卿几人。
赛雅主动站出去,用突厥话和他们交流道:“你们族长应该就在这附近吧?你们属于突厥哪个部落?”
领头的男人楞在原地,沉着脸说:“你是什么人?”
他捏紧腰侧的匕首,警惕地看着赛雅。
这个女人怎
么会张口就问族长的事情,除了对突厥内部十分了解的人,否则没人知晓,他们这种边缘的部落,可汗的地位根本没有族长高。
可她明明看上去比初生的牛犊都弱小,怎么可能接触到突厥内部?
想到这里,他再次挺直了腰,“这没你的事!”
赛雅冷冷看着他们,周身的气势和方才判若两人:“必须让我见到你们的族长。”
说着,她状似不经意地露出脖子里的吊坠。
领头的男人倏地瞪大眼,片刻后,他带着赛雅往深处走。
温宛卿拧着眉,虽不知他们在交流什么,可看见那男人领着赛雅往树林深处走,还是有些担忧,“赛雅,你……”
赛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男人进入树林深处。
剩下的几个男人依然死死地盯着温宛卿和药婆。
过了半个时辰,领头的男人和赛雅重新出现在草原里,几个突厥人的态度瞬间转变,颇有些点头哈腰地跟在赛雅身后,还把所有东西全部归还给温宛卿。
温宛卿捉住她的手,蹙着眉低声问:“你和族长说了什么吗?”
赛雅眼底犹豫了片刻,“我族亲以前走商的时候,也曾路过此地,与他们部落的族长相识,所以
才放我们一马。”
这样吗?
温宛卿的面色微沉,扫了一眼跑前跑后的突厥人,又看着比往日话少了许多的赛雅,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可刚才劳心伤神,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已经是生命倒计时,就别过得那么辛苦了。
思索间,领头的男人主动走到三人面前,客气地说:“三位姑娘,你们的马刚才受惊跑了,马车也暂时损坏。”
“现在天色已晚,附近又有狼群出没,不如暂时在我们部落中住下?”
他询问的目光最终落在赛雅身上。
赛雅也附和地颔首道:“我觉得可行,不过要是宛宛姐和药婆前辈不愿意,我就跟你们一起走!”
温宛卿用眼神询问药婆,见药婆也点点头,她才应下来,“好,那就在你们部落内借住几晚。”
一行人一拍即合,几个突厥壮汉主动抬着马车往部落里走,领头的男人也跟在温宛卿等人身边,爽朗地笑道:“我叫阿布都拉,刚才不知道几位的身份,有所冒犯,还请谅解。”
赛雅摆摆手说:“知道你们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