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药婆已经掀开炉子,往里面撒了些盐,又重新合上。
鱼汤的鲜美已经飘散出来,赛雅嗅了嗅,表情再次鲜活起来,笑道:“我们突厥虽然不如中原繁华,但可汗会照顾族中的老幼,部落里还算和谐。”
“只是……”
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赛雅的神情又落寞下来,眼神望着炉子发呆。
温宛卿也顺着看过去,好奇地问:“只是什么?”
赛雅叹了口气,“只是最近突厥正在内乱,各部落间混战,连可汗的权威都被某些部落蔑视。”
她垂眸,望着苍茫的草原,仿佛在忧心着什么。
温宛卿闻言愣了愣,她分明记得,突厥之地内部还算和睦,很少出现鹬蚌相争之事。
思索半天,也完全没有头绪,反而让她有些心神不定起来。
温宛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鱼汤好了,我们尝尝吧。”
她率先舀了一碗汤递给赛雅,又挑了块鱼腹肉放进赛雅的碗里,轻声安慰道:“都会没事的。”
说完,她和药婆也为彼此盛了碗汤,各自抱着热乎乎的鱼汤喝起来。
温宛卿刚喝下一口汤,便察觉到胃里翻腾,随即捂住嘴,将胃里的不适暂时忍下去,不想让药婆发觉
。
她用汤匙在碗里搅了搅,尝试忍着呕吐感再喝一口。
却没想到嘴唇刚刚碰到碗边,她就难捱到再次捂住嘴。
到底还是让药婆发现不对劲,沉着脸问:“你不爱喝荤腥?”
温宛卿掐着手心,强忍着胃痛点点头,佯装无事地笑了笑,“约莫是许久没吃过河鲜了,有些吃不惯。”
药婆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正不放心的准备替她把脉时,却忽然看见温宛卿如同弹起来一般,匆忙离开了这里,仿佛逃跑一般。
“你们吃,我去马车里拿干粮。”
药婆的视线落在被她遗落的那碗鱼汤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从小娇生惯养的侯府嫡女,又是被战王捧在掌心的妻子,竟然会很少吃河鲜?
而跑到马车上的温宛卿,不住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随后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将手放在手腕处,细细感受自己的脉搏。
就像她猜测的那样,情毒已经扩散至五脏六腑,前几日吐血就已经是信号,更何况今日她睁眼时,都有些不舒服。
难怪胃里会如此难受。
这段时间的舟车劳顿,反而让她忽视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温宛卿重重地呼吸着,兀自算了算时间,抛开在路
上的半月,如今距离毒发,也不过只剩一月有余。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取出一颗护心丸,直接吞下,以防毒素扩散过快,伤及心脏。
起码,她还不想死在路上。
温宛卿又从珍宝空间中拿出几株百年一颗的草药,用最原始的方式塞进嘴里,感受到苦涩的滋味在自己嘴里爆开后,温宛卿才终于感受到了些生机。
为今之计,大抵只能暂时用这些珍贵的药材吊着自己这条命了。
坐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温宛卿理了理自己坐皱的衣裙,又轻轻拍打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正常,才拿了几块干粮下去。
她佯装无事的在火炉旁坐下来,递给赛雅一块干粮,随后又举着一块看向药婆,正准备开口时,忽然撞进她幽深的瞳孔中。
她眼皮一跳,扯了扯唇,“药婆要吃吗?”
“不用,你多吃些。”药婆收回自己的目光,仔细分辨着萦绕在温宛卿身上的药草香是何种药材,隐约有了答案后,她也没了喝汤的兴致,“既然这河鲜吃不得,那之前路上买的肉干,可还能吃下?”
温宛卿怔愣在原地,牵了牵唇说:“应该可以吧。”
说到这里,她也料想药婆
是不相信她先前那番说辞,所以才故意拿肉干说事。
她咬了口干粮,努力咽下去,苍白地说:“我无事,只是暂时没什么胃口。”
闻言,赛雅忽然从碗里抬头,眼睛亮亮的,从兜里掏出个青果子,在衣服上认真地擦了擦,才放在温宛卿手里,“这是我赶马时摘下的,在我们突厥,经常遇到这种果子,酸酸的,最是开胃!”
温宛卿心情复杂地收下果子,下意识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倒是将那些反胃的感觉消退了些。
她张口咬在青果上,酸味一下在唇齿间弥漫开,惹得温宛卿皱着五官,吐了吐舌头,“这也太酸了。”
闻着倒是不错,只是酸味入肚后,滋味也没那么好受。
赛雅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再给她出主意。
第二日清晨,三人继续赶路。
赛雅拽着缰绳,看着太阳的升起的方向,兴奋地说:“我们快要进入突厥的领地了!”
温宛卿微微颔首道:“这就好。”
她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