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男人压着嗓子,喑哑低沉,不似平日里的温和。
顾晚茵便觉得喉咙发紧,垂着头低声回了句:“随便走走。”
只是应声时,语气硬邦邦的,没有半点他喜欢的娇糯。
舒言清听着愣了愣,心里像被生气的小猫递出爪子狠狠抓了一下。
疼又不是很疼,痒也没有很痒。
偏偏就是让他不知为何,小小地心疼了下。
他迈步走近,垂眸盯着她的乌黑发顶,软下语气,说:“阿茵,我们不闹了。”
“就当是我错了,这件事我们翻过去。”
就当……
就当?!
顾晚茵原本想着回去后,再同他心平气和地沟通一番。
可听到这两个字,她立时不乐意了。
什么是“就当”?
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没有解决,他为了息事宁人,以为说几句软话、一句“就当我错了”把人给哄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吗?
说到底,是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而他怕麻烦,闹别扭让他无所适从,让他不舒服,他只想着让这些麻烦赶快过去。
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怎么出现的?
要不要解决?
要不要避免以后再次发生同样的矛盾?
这根本不是负责任的表现,而恰恰是不负责
任的说辞。
千百种思绪在脑子里翻飞而过,她仰起脸,“舒言清,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也不是在跟你争对错。”
“我们才刚刚成家没几天,两个人在一起本身就需要多磨合,我更不是在同你闹情绪,而是希望你正视我的感受,尤其是在那件事上!”
她生气地说完,也不给舒言清跟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糖厂家属院大步进去。
舒言清这下可就真懵了。
他紧着跟上去,也不敢出声,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家门。
直到进门了,他才敢伸手去把人搂到怀里,紧紧地按住,无奈又无措地哑声问:“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你说的那些事情现在没有一件是发生了的,我能做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都给你说成不成?”
“我不是要你说什么……”顾晚茵听着他的话,当场气闷得语滞。
她咬咬唇,“床上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每次都不管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就……就这样那样地对我,我在意的是你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舒言清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我也是头一次,确实没什么经验,但我一定仔细钻研这方面的技巧
,积极学习与进步,争取让你满意。”
顾晚茵一听,傻眼了。
果然不能跟男人讨论床事,他们永远听不懂女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但见着舒言清认真且紧张的神情,她按捺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的脑仁儿,耐住性子同他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在跟你讨论夫妻间的互相尊重,不是你认为的技术层面问题。”
“你认为我不尊重你?”
顾晚茵摇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真有想要参加高考的想法,或者我有想要做的事情,但因为我们没有做任何防护而怀上孩子了,怎么办?”
“是让我挺着大肚子去上学?还是让我挺着大肚子在外面做事?”
前面舒言清还有些懵懂,后面听到她抛出的问题,忽然有了几分明朗。
这些问题,他确实还没考虑到。
“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他坦荡认错,搂着顾晚茵的腰贴近自己,“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自知理亏,语气当下虚了三分。
知道他有在认真反思,顾晚茵也就没了再揪着不放的道理。
她扶着他的手臂,软下语气,“我跟你明着说这些,不是要怪你什么,只不过我们结婚这件事本就仓促,要是想长远
地把日子过下去,咱们得有规划、有沟通、有商量才行。”
没了脾气,她那娇糯的声音衬上柔柔弱弱的语调,一下就勾得舒言清满嘴的甜。
他附和着点点头,隐隐对顾晚茵有了新的认知。
在两人见面前,村里老人就跟他说过顾晚茵的个人情况。
他知道她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又是中途辍学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不算拔尖,各方面中规中矩。
却没想到,她想的比自己更长远得多,并非固有观念里那种农村姑娘。
一想到这聪明的小娇娇,如今是他的老婆,他便不由地把人抱得更紧些。
亏得他下手快,没落到旁人田里去。
这么一想,他颔首俯首,在女人水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去。”
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口的顾晚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