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拿不拿?”苏琪怒道。
宋安禾端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抬眼看向面前仿若乡野莽妇的女人,好奇道:“若是我不拿呢?”
苏琪愣了愣,她没想到宋安禾竟然会这么说,她以为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吓唬吓唬得了。
“不拿?不拿我就找苏笙去,秦王的脸面要紧还是你的胡闹要紧,便是让你选一样。”
宋安禾笑了,“那姨母去吧,知道是哪个陈家吗?不知道的话我就让下人带您过去。”
她看着苏琪,面色平静,这个比她多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妇人仿佛是她手心里的一颗棋子,下也可,丢也罢。
“不过我可要说清楚了,今日你若是去陈家闹了事,丢了杨家的脸面不要紧,要是丢了秦王的脸面,秦王府怕是以后都进不成了。”
苏琪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先前说了给你三十两,可你不肯,现在要了,我也不愿再拿给你。”
苏琪看向秦昭延,声音压低了几分,委屈道:“侄儿,你看,你这媳妇儿就是这么欺负我的,你可得替姨母做主啊。”
秦昭延看向宋安禾,宋安禾像往常一样朝他温柔地笑笑,似乎苏琪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不悦。
“姨母,我也没办法,这家不归我管,我娘连府印都交给了安禾,银子的事情还真得她开口才行。”
苏琪听罢,指着秦昭延,呵斥道:“她是你媳妇儿,你堂堂八尺男儿还管不她了?”
“ε=(′ο`*)))唉!”秦昭延叹了一口气,“可她是公主啊,别说我了,就连我爹来了也得给她这个面子。”
苏琪冷哼一声,双手一摆,“她是公主又如何?现在嫁到秦王府就是秦王府的人,扬州离京都上千里呢,山高皇帝远,我就不信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姨母此言在理,如今确实是翻不了天了。”宋安禾站起身,走到苏琪身边,“但是我嫁到秦王府是秦王府的人,那你也是嫁到秦王府了吗?竟管起秦王府的家事来。”
“你……”苏琪呆愣在原地,不曾想到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竟如此伶牙俐齿、口角生风。
“我劝姨母回去吧,出去借钱也好,抵当也好,这一百两绝不可能让你拿了去。”宋安禾看向苏琪,又道:“还有,以后想从秦王府拿钱走,得给我写个由头,我若是觉得不行,也不会拿给你。”
“好,好,好。”苏琪指着秦昭呀和宋安禾,来回扫视了几眼,“你们给我记着。”
说罢,苏琪转身走了出去。
秦昭延趴在门框上偷看,苏琪还当真走了,秦昭延回头看向宋安禾,“牛哇牛,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空着手走的。”
宋安禾淡淡道:“这样的人,若是不给她点厉害,她便骑着你欺负,越是给她脸面她越是不要脸。”
秦昭延站直了身体,“不过,也就一百两而已,难为难为她罢了,这点钱对我们来说都是碎米粒。”
宋安禾冷笑了一声,秦昭延还没见过她这番表情,有些愣住,便听她说道:“你知道她为何不要三十两,偏偏要一百两?”
秦昭延沉默,宋安禾接着说道:“杨丁原是个好赌的,赌场赎人最低多少?”
秦昭延明白过来,赌场最低赎人恰恰就是一百两整,若是交不出钱来,便会拖到后门暴打一顿,这一顿挨得有多厉害取决于欠了多少。
“姨爹又压债了,我们就让他们那么打?”
宋安禾看着他,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下道:“怎么在他身上你还心慈悲了?”
秦昭延一怔,想着那毕竟是他的亲姨爹,被人打不是也会让人看秦王府的笑话吗?
“像杨丁原那样的人,就得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不是每次都有人捞他。”宋安禾抬眼看向秦昭延,“你别怪我直白,像他这样的人,阳奉阴违,就应该少来往。”
“你姨母也是一样,回回要钱就给,当秦王府是避难所还是钱庄了?”说罢,便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秦昭延跟了上去,俩人走在院中,秦昭延瞧了她一眼,面色温和了些,俨然已不是刚刚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
“安禾,我越来越觉得咱俩很像,都是手段狠辣的人。”
宋安禾听了这话,不禁笑出了声,转头看向秦昭延,“这还是跟你学的。”
秦昭延诧异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
宋安禾顿住了脚步,教过的,前世他教过的。
她不知该如何回复他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他们这些人,无论我们手段狠不狠毒,到了关键时刻一样会背叛我们,对他们来说,谁给的银子多便听谁的话,我们能做的,就是少来往,管他是一百两还是一千两,都是我们的损失。”
秦昭延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儿是你想的周到。”
若是苏琪日后找苏笙理论今日的事情,有那么多下人在场,随便抓一个也知道宋安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