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京城。
宣邈最喜欢坐在御书房批折子。
倒也是真的勤奋,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显然,他这几日在御书房,是有别的事情要等。
贴身的小太监林公公递上新的折子过来:“战况还未恶化。”
宣邈拿起折子随便翻了一眼,扔到一边去:“嗯。”
林公公不敢多看他,战事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啊。
倒是他手上拿着的,他似乎一直没舍得放下。
这是比战事还要要紧的消息吗?
宣邈把手上的折子也扔给林公公:“收起来吧。”
林公公忙不迭好生收着,连同预案上的折子都好好规整起来。
“你说,她怎么会失踪了呢?”宣邈的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但仍是思考居多,并没有担心的成分在。
林公公差点手一抖。
陛下说的她,该不会是……
“被人捉去了,这种鬼话,也觉得朕会信么?”宣邈冷笑一声。
林公公低着头不敢接话。
“给金疤客去信,让他好生盯着。”宣邈很轻松道,“对了,再让人好好盯着我那个好弟弟,前线危险,他要是想逃,就直接砍了告慰先皇吧。”
林公公心下一惊,陛下是全
然不顾兄弟情分了吗?
不过想到先皇在世时对翊王的偏爱,他又隐约觉得,陛下如今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他还是会替宣忱担心。
“是。”林公公应一声,暗自替宣忱可惜。
宣邈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噙出一丝笑意:“不过,盯着他,就不怕找不到江晚晴。”
林公公:……
林公公正要离开,又见宣邈站起来。
“陛下?”
“朕去前线。”宣邈道。
林公公大惊:“陛下不可!”
宣邈看向他。
他现在是皇帝了,他要做的事,还有人能拦住吗?
前线那么危险,别说前线,只要他现在离开京城,就有无数的人要对他不利。
他的皇位毕竟还不是那么稳固。
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呢。
“陛下,奴才的意思是太危险了。”林公公额头上冷汗涔涔,“西陵不过小乱,哪里就严重到让陛下御驾亲征呢?”
宣邈淡淡道:“你想错了,朕没有要御驾亲征。”
他只是微服私访。
“陛下,要不要跟王相或者太傅大人说一声?”林公公再次试图劝道。
宣邈已经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再理他,
挥挥手让他出去。
林公公急得不行,却也只得出去,出了门就赶紧让人给太傅报信去。
陛下要是不见了,他恐怕得被满朝文武给撕了。
宣忱也收到了苏锐的信。
他收的信有延迟,内容只到江晚晴找到了。
后来苏锐还发了一封朝中有人通敌的信,宣忱还没有收到。
“真不愧是小庶女。”宣忱摇摇头,把信收了,满眼的笑意。
王副吏还在旁边充当监视的作用,见他收起一封信,忍不住道:“怎么了,将军这么开心?”
宣忱扬头瞪他:“关你屁事。”
王副吏:……
嘿!
这京城来的殿下,说话竟然如此粗俗,简直比山野村夫还不如!
这样看来,江晚晴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已经说服了那群人,不会再起争执,而且还把宣邈派来的尾巴给斩断了。
她可以继续忙她的事情,那么他自己,也得养足精神对付即将到来的大战才行。
“你去催催粮草。”宣忱朝王副吏道。
副吏赶紧应一声,忙跑去催。
其实他也纳闷,粮草怎么还没有到。
大军驻守在这里,什么时候才
能开打啊?
枢密院。
韩章的书房里十分冷清,连个伺候茶水的小厮都没有。
他的眼角和嘴角都垂着,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不知在对着谁说话。
“前去打仗的是完全不通兵法的翊王殿下,运送粮草的队伍也会被马贼抢夺,国主可以高枕无忧了。”韩章道。
屋子里响起脚步声。
“将来议和,国主会卖你个面子,你便能在新帝面前立大功了。”那人用兜帽遮住头,低声道。
韩章缓缓点头:“那是自然。”
当初江仕武斩立决,他才该是丞相的位置。
可偏偏先皇宁愿去别的地方调姓王的回来,也没有考虑他。
说什么枢密院也是身兼重任,但比得过丞相之职吗?
西陵犯境,他揣摩新帝的意思害死翊王,之后再立下大功的话,必定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