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你难道要欺君不成?”承永帝打断宣邈的话。
宣邈无奈的闭嘴,头重重的垂下去:“儿臣……不敢。”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好像又一次失败了。
而这失败的原因,就是承永帝有意偏袒宣忱。
他要娶一个牌位入府都可以,为什么轮到自己,不过是娶一个罪臣之女,就不行了?
何况这个罪臣之女,分明就可以功过相抵。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宣邈缓慢的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进殿来,要将江晚晴捉走。
其实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宣忱和江晚晴在故意做戏给他看。
可是现在,江晚晴真的要被抓去大牢,说不定明日就要跟申氏一样去流放了。
他确实可以到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江晚晴抢回来,可是江晚晴却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春熙郡主见他神情难过,忍不住道:“宸王哥哥,你为何非要维护一个罪臣之女……”
“父皇。”宣邈旁若无人一般,忽然抬头朝承永帝道:“儿臣多年来从未求过父皇什么,如今恳请父皇,江仕武已经伏法,抄没财产均已充公,还请父皇
赦免他的家人!”
承永帝叹一口气,啥叫从未求过他什么?
刚刚才跟他借了两百万两银子呢。
“你难道就非她不可了么?”承永帝问道。
“儿臣说了,此生非她不娶。”宣邈坚持。
江晚晴在那一瞬间觉得,这样坑他免除江府其他人的罪责,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毕竟,从心而论,宣邈一直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上辈子的悲剧,跟宣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原本并没有想要跟江家人平反,并没有想救她们,可是宣邈拿申氏和江时隐的性命威胁,她只得从明面上将她们救出来。
等她们母子回到京城,这份威胁自然就不存在了。
可是宣邈这种跟入了迷一样的执着,却让她有些害怕。
她深深的觉得,要是宣邈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个一直明理受法的人,要是被逼到了绝处,做出来的事可要比宣忱这种一直无赖人要夸张多了。
仙乐坊。
江琉璃还是在仙乐坊坊主的安排下,见到了江若水。
江若水彼时正穿着艳红色的衣衫,头上簪着粉白色的花朵,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等着江琉璃
先开口。
她原本就长得漂亮,以前喜欢清纯的打扮,现在被迫美艳起来,居然也让江琉璃有点嫉妒。
“可惜,你沦落到这个地方,想必并不好受吧?”江琉璃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漂亮又如何,她这样的人从高处跌落到尘埃里,才更会接受不了。
算起来,这也是相府出事后,江琉璃第一次看她。
“不好受?”江若水冷笑一声:“至少不用再跟人抢馒头。”
她在说当时在牢狱中的时候的事。
一共不过几个馒头,连菜也没有,还要跟她抢。
她在仙乐坊,不用担心自己吃不饱饭。
与流放路上的那两个人相比,可不是要好多了么?
“真可怜。”江琉璃用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自甘堕落,在这仙乐坊待了一阵子不说,就连你的画像,都传得满京都都是,你觉得还觉得自己过得不错。”
“你懂什么?”江若水猛地抬起头,阴毒的眸子看着她:“难道要让我死在流放路上吗?纵然我看起来再怎么堕落,但好歹是保住性命的。”
“只要有命在,我怕什么?”江若水道:“申氏那个老婆子,养了我十几年,临了说她后悔了。”
“呵,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要不是她突然变了,突然开始对江晚晴好,我能被江晚晴这个贱人陷害,爆出申氏么?”
“她们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恨不得我去死。”江若水看着江琉璃,嘴边露出一丝惨笑:“可我偏偏不去死,不仅不死,我还要看着她们死。”
“申氏体弱,江时隐不过十一岁,他们能撑多久?”江若水笑道:“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听到他们的死讯了。”
江琉璃平静的看着她,待她说完,发泄完毕,才道:“你可真是个白眼狼,不过,你和申氏狗咬狗,我当然巴不得看个乐子。”
“呵,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江若水嗤笑一声,不再看她。
什么东西,也看看她的乐子,只不过她现在流落仙乐坊。
“你以为真的没人喜欢我了么?”江若水笑道:“只要我想,哪户人家的妾室做不得?到时候吃香喝辣,纵然地位低了些,却也是能舒坦的过日子的。”
“二姐姐在说什么蠢话呢?”江琉璃忽然轻笑一声:“哪户人家肯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