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桑遥的唇畔,桑遥下意识舌尖一卷,吞入腹中。那汁液香香甜甜的,入了喉中,化作涓涓细流,沿着四肢百骸流淌,抚平她所有的痛楚。
桑遥的心忽然无比宁静。
霜烛又惊又怒,任凭她如何催动烈焰,那藤蔓都不为所动,即便它们的叶子已经被烧得焦黑,始终没有丝毫的退让。
霜烛喉中发出尖锐的咆哮声,张开五指,指甲疯长,将藤蔓包裹住的桑遥丢下了悬崖。
桑遥在急速下坠带来的失重感中被迫清醒过来,伤口血流不止,桑遥却半点不觉得害怕。
轰的一声,剧烈的震动从身下传来,似乎是卡在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巨石的缝隙,也许是树冠。
桑遥躺了会儿,待力气恢复,摸出储物囊里的止血药,颤抖着手腕,将药粉随意撒在腹部的伤处。她看不见,又动作不便,药粉撒的到处都是。
通讯玉符被羽乘风动了手脚,无法联系任何人。
她喘了口气,拖着身体,挪动了一步,身下的“大茧”摇摇晃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应是卡在树上的可能性更大些。
桑遥不敢再乱动。
她躺在黑暗里,闭上双目,不多时,陷入深深的梦境。梦里,碧水潺潺流动,她摊开四肢,漂浮在水面,被四月的暖阳包裹着,浑身暖洋洋的。
突如其来的一道天光从头顶射下,刺破所有梦影。桑遥张开眼睛,藤蔓织出的绿色大茧被撕开一个窟窿,青衫少年坐在枝叶摇曳的树梢,背对着天光,辨不清五官,唯独那模糊的轮廓,透出难以言说的温柔。
“钟情。”出口的嗓音低哑得几不可闻。
“是我。”那少年回应了她。
桑遥长长地舒了口气。
钟情手指勾了下,藤蔓织出柔软的床,托起桑遥的身体,送到他的面前。
他抱起桑遥,跳到了崖底。
崖底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此时正倒映着初升的朝阳。
波光粼粼,满目跃金。
钟情涉水而过,一路行到河岸对面,将桑遥放在平整的青石上。天气渐冷,寒气浸骨,他取出火符,并指一划,符纸燃出火焰,如璀璨星辉,环绕在两人周围。
桑遥的伤在腹部,血已染湿重衣,他“刺啦”一声,撕开桑遥的裙子。陡然暴露在空气里的小腹,被寒意侵袭,冻得桑遥打了个哆嗦。
桑遥捂住肚子,不小心压到了伤口,血液汹涌,刺目的鲜红,是这满目灰败里最鲜亮的颜色。
钟情瞳孔缩了缩,抓住她的手腕。
桑遥睁眼看他。
“命都快没了,三小姐还要在乎自己的名节吗?”这个时候,总是与她争锋相对的少年依旧不忘嘲讽她,“可三小姐的身子,早就被我看光了。”
桑遥失血过多,即使四周火光缠绕,上下两排牙齿控制不住地磕碰着。她急急地喘了口粗气,虚弱道:“冷。”
钟情这才发现,自己误解了她。他把储物囊里的火符全部取出来。
这回桑遥不觉得冷了。
钟情身为草木妖,天生惧火,只觉那火焰炙烫得惊人,浑身的每个毛孔都透出不适。
他垂下眼眸,开始为桑遥止血。
桑遥腹部小幅度起伏着,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横亘着道鲜红的口子,像是精致的瓷器添上一道突兀的裂缝。往上,往下,都是男人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地。
钟情很规矩地没有乱看。
微生世家的三小姐,娇生惯养这么多年,细皮嫩肉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桑遥眼睫轻颤,眼角残留着珠泪的痕迹。
钟情的目光停留在那伤口半晌,撕下半截袖子,浸入河水,为桑遥清洗着伤口边缘的污迹。
桑遥的腰不可察觉地颤动了一下,肌肤上一粒粒冒着鸡皮疙瘩。钟情防止她乱动再次撕裂伤口,左手掐住了她的腰肢。
桑遥惊呼一声,顿时从昏昏欲睡中醒了过来。
“别乱动。”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