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父皇有几十位妃嫔,但孤只有三个庶出的皇妹。”
禇容目光微动,“我怎么听说你还有几个庶出的兄弟?”
“确实是有兄弟,但不是庶出,而是我母后收养的义子。他们冠了萧姓,不知情由的人便误以为他们是庶出的皇子。孤的父皇曾经应诺过母后,虽不能独宠她一人,但绝不会让她受委屈。孤与皇兄皆是母后一人所出,此外再无其他的皇兄弟。”
这个禇容以前没怎么在意,主要是越国不仅有文采出众的嫡太子,还有战功赫赫的嫡皇子。她以为之所以没听过其他皇子的名讳,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显。却原来是这个原因,听起来越国的帝后应该感情不错。
“孤知道,或许在你看来有妃嫔已是不能容忍,但孤的父皇确实算得上一位好丈夫。世人常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孤既是他的儿子,定当发扬他的长处,并且加以完善。孤答应过你的事永远作数,孤可以为了你不纳妃妾,没有庶出的子女。孤不知道除了这些,你还想要什么。如果你想好了,可不可以写信告诉孤?”
这么执着吗?
难道是因为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禇容心思复杂,点了点头。
写信可以,然而这话她却是不敢当真。男人情深时说过的话若能一直坚守,又岂会有负心之人。
“如果你以后再遇到喜欢的人,或是因为江山社稷的原因不得不与娶纳臣子之女,你也无需为此觉得自责,只需写信告之,我都会理解。相识一场,我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纵然以后不能携手一生,至少我们也曾风雨同路过。你我将来的路还有很长,很多事也并非能一眼看清,孰是孰非也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清。只盼日后即使你我异路,也不要反目成仇。”
“好。”
*
风歇,人散。
恰如曲终。
禇容目送着那颀长的身影远去,一直到那银白大氅在拐角处划过,然后一点点隐没消失。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回头,只留给了她一个背景。
她久久收不回视线,心里突然觉得空了一块。低头自嘲一笑,嘲笑原来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陷得深,幸好还不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她还有勇气斩断自己的情丝。
抬头望天,月悬当空。
明天应是一个大晴天,太阳当空照,应能照亮他回家的路。
第二天,她果真没有去送别。
赵琳琅颇有几分不解,最后也只能由她去。
洪杰趁机低声问道:“昨晚都说清楚了?”
“应该算是说清楚了。”禇容回道:“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原则。从某一方面讲,其实我们是一种人。将来事情谁也说不准,若是有缘说不定能再见,若是无缘那就各自安好。”
“不愧是我的女儿,看得就是通透。”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最后洪杰和赵琳琅出门,留禇容一人在家。
萧桓来时,东原城万人空巷,他离开时亦是人山人海。当日他进城时迎接他的人是赵珣,而今为他送行的人除了赵珣之外,还有赵琳琅夫妇以及礼部官员。
赵珣很意外禇容没来,但心里却是暗藏着窃喜。看来在宝儿心里,萧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太子殿下真的不用孤亲自送你至越国?”
“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孤不忍为了自己与父母团聚,而让太子殿下有此遗憾。”
他们彼此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旁人只当是他们不知该如何转换称呼,却不知赵珣就是故意为之。或许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也或者是他的虚荣心作祟。他想以这个称呼提醒萧桓,他也是太子,他们是完全平等的地位。
萧桓还是一身的白衣,如同他来时的装扮,仅是多了一件银白的大氅。冷玉般的容颜还是那么的出尘,却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气势。
赵珣总觉得有一种放虎归山的错觉,这个短命鬼是不是终于能回国了,所以此前一改往日里丧气的模样,变得春风得意了?
呵。
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