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郅俯视着他们, 眼神阴沉而凌厉。
这个孽障,果然和他不是一条心。若不是他这些年向来小心,只怕这孽障就要联合外人从他眼皮底下不见了。
到底是赵琳琅生的女儿, 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只是这孽障当真有本事,竟然能拉拢越国太子,使得萧太子以身犯险来相救。他此前若是知道这孽障如此深得萧太子的心意,定当再花些心思笼络。
可惜了。
这孽障根本就是一个逆女。
如果是胜娘, 许是好办多了。
思及此,他颇有几分恼怒。暗恼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明明胜娘才是在越国皇宫长大的那一个, 论理与萧太子应该更亲近一些。谁能料到萧太子没看上胜娘, 却是对这个流落在外, 染了一身市井毛病的逆女另眼相看。
“萧太子深夜前来,袁某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
“孤冒昧前来,不想扰了袁国公的清梦。这几日劳袁国公照顾孤的太子妃,孤不胜感激。叨扰多日,今日孤便将她接回去。”
禇容趴在萧桓的背上,听着他和袁郅你来我往。这男人说话气息极稳, 毫无喘意,要见内息深厚, 完全不似一个病弱之人。
他倒是藏得深。
袁郅的目光直直射来,落在禇容身上。
“为父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 怎可如此失礼。既然太子殿下来了, 你为何不知会为父一声?他既是你的夫君, 为父也算得上是他的岳父, 岂有相遇不相见之礼?”
禇容垂着脑袋, 对着萧桓咬耳朵。
“你说我是再和他来虚的,还是直接和他撕破脸?”
她不知道萧桓的计划和安排,也不知来支援的会是谁。如果他们注定逃不掉,少不得还要和袁郅虚与委蛇一番。若是笃定能走,她可不想和这老渣男再表演什么父女情深。
萧桓闻言,又托了她一把。
“不必再与他周旋。”
好咧。
得了他这句话,禇容心里就有了数。
当下她就抬头,朝二楼上的人望去,目光中无一丝对长辈的恭敬,比之平辈还不如。
“敢问袁国公是生了我,还是养过我,哪里来的脸说教过我?”
袁郅听到这话,只觉脑子“嗡”地一声,无名的恼怒瞬间由心里窜起。这个孽障,此前居然都是装的。
胆敢这样和他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袁成业紧皱着眉,道:“你休得对父亲无理!”
“他是你父亲,又不是我父亲。我有母亲,也有父亲。你们都听好了,我母亲是长公主殿下赵琳琅,我父亲是早年的凤翔才子洪杰。至于你袁国公,在你当年指使刘嬷嬷将我掳走,又害我险些送命之后,你我之间薄如纸的父女情分早已两清。”
“生恩比天大,我是你的生父,哪怕是死,你也是我袁郅的女儿!”
“生恩?你是如何生的我,是十月怀胎了,还是历经了生产之苦?你不过是饱暖之后快活了一回,这算什么恩情?你少用那些教条来压我,我还真就不认你,你能耐我何!若想人服你,你必先有德。你既无德行,又无好人品,哪里来的脸充什么长辈,耍什么当父亲的威风!”
袁郅气得脸色铁青,他此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孽障如此之伶牙俐齿,且如此之忤逆不教。早知是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他真应该亲手了结了。
“好,好,你个不孝的逆女,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袁郅一抬手,所有的黑衣人开始朝他们逼近。
禇容心一紧,“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萧桓将她放下,然后护在怀中。
“有孤在。”
短短的三个字,禇容莫名觉得安心。
经过这件事,她好像改观了一些对他们这段感情的看法。最开始她是抱着谈恋爱的态度,合则谈谈看,不合就散。后来她只想着散,希望他们能好聚好散,而今她却是不能肯定了。
袁郅看到他们的动作,气得是双拳紧握,阴冷一笑,“这是我袁家的家务事,太子殿下当真要护着这个孽障?”
“人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现在已经出嫁,自然是孤的人。她是孤的太子妃,孤当然要护着她。再者她都不认你,你这父亲的名分尚不确定,孤怎么放心把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