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所有的设想都有父亲,无论她是寻常的民女也好,是尊贵的郡主也好,谁也不能阻止她尽孝。
禇父无言以对,望天喃喃,“这天相似乎不对,好像要下雨了。”
趁着禇容跟着望天的同时,他准备跑路。
哪成想禇容就防着他这一招,多年父女,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他身形将动,即被禇容死死扯住衣服。
“褚容,你这是做什么?”
“禇正道,我早就防着你来这一手。”禇容上手的劲道加大,这老头以前惯会用这招对付难缠之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了她身上。“今日哪怕是你说破了天,我也不会让你走。我说了待我尽完孝,你想去哪就去哪。在我未尽到自己孝顺你的义务之前,你哪也不能去。”
尽孝还能强买强卖,这就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女儿。正如禇容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若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出此下策,选择悄悄消失。
但是他真的不能跟女儿走。
论力气,禇容当然不如他。
他若是执意要走,凭禇容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他。
父女二人拉扯时,不知从哪里早出来七八个黑衣劲装的女子。她们齐齐跪在地上,说是任禇容差遣。
禇容知道母亲有一支女子军,许是对亲生父亲留下来的那些人生了忌讳,母亲安排给她的都是这些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亲信。
“你们来得正好,给我把人带回去。”
禇父大急,“禇容,你冷静一点。”
“禇正道,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走。我不管你是躲仇家还是欠了什么桃花债,谁也不能拦着我尽孝。”
几人上前,很快将禇父制服。
禇父认命,让她们放开自己,说自己愿意和禇容回去。
禇容神情一亮,“我最喜欢听话的爹爹。”
禇父冷哼一声,故意不理她。她也不生气,主动挽着父亲的胳膊出了巷子。旁人见了,只当是一对关系亲密的母女。
竹香见他们出来,却是什么也没问。
三人一同回到洪府,路上禇父几番折腾,禇容就是不撒手。快到时禇父渐渐安静,神情中带着一丝苦笑与怅然。
望着落败的门庭,他怔了一会。
一别经年,这座宅子居然残破到如此地步。等进了门,他一眼就看到荒草瓦砾中的那块腐败的匾额。当年光鲜的金漆已经斑驳脱落,依然能看清是洪府二字。
他痛心闭目,不忍再看。再往前是阖府中最为威严的影壁,影壁虽似蒙尘,却未有任何损坏。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一别多年,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早已面目全非,有些东西却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禇容将他领到自己的院子,他又笑了。
不愧是他的女儿,眼光和他一样。
换过装之后,他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清俊儒雅又不失风流之气,那双生得极好的桃花眼不见丝毫的轻浮,反倒通透睿智直抵人心。
尽管他看似在生气,禇容却是不怕。围着他问他饿不饿,得不到他的回应之后又是问他渴不渴,还问他那件破皮袄子扔了没,又拿出自己特意给他做的新皮袄子。
她的女红差强人意,缝出来的皮袄子也不算精细,但这皮子却是极好,哪怕是针脚丑了些也拿得出手。
他脸色还是不虞,却是听话地试了皮袄子。
“是不是很暖和?”禇容讨好道。
“少来这些糖衣炮弹,你不是嫁人了吗?让那小子来见我。”
离别不过数月,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从小养大的孩子嫁了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掌个眼,看看越国那位久负盛名的臧雪先生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又是否适合他的女儿。
禇容笑笑,让竹香去请人。
竹香刚走没多久,赵琳琅来了。
她一听女儿的养父找到,立马赶过来相见。那可是救了她女儿又养大了她女儿的救命恩人,她可不能怠慢。
禇父听到长公主三字,惊得忙用袖子遮脸。
“你去告诉她,我…我身体不舒服,今日是不宜见客。”
父女多年,禇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哪怕她十岁那年他们山中遇匪,父亲也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那些山匪忽悠得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