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是最新的鲜血。最上一层的血还未凝固,没有死透的身体依旧还在滴血。显然狱卒也才刚发现人已死,前后应该不差半个时辰。
赵琳琅一脸不虞,道:“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这人招供出来的那些人审不出更多的消息,因为他们既不是主使也不算主要人物,甚至都算不上什么得用的细作,仅是一个个暗线而已,扯不出更多的线索。她总觉得这人还有秘密,但无论用尽什么法子都问不出来。
眼下人已死,像是战场厮杀之时突然戛然而止。宝儿被掳一事,原本她占着理。如今她知道是萧太子被刺在前,自知落了下乘。所以哪怕是揪出了刘氏这个越国细作,她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向越国发难。这种憋闷的感觉如鲠在喉,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着实让人堵得慌。
她听到女儿在问话,问狱卒今日有没有对刘氏用刑。狱卒回答说没有,最后一次用刑是昨晚袁不悔来过之后。
“宝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禇容也说不上来,道:“娘,要不找个人来验尸?”
地牢里扛不过严刑的人不计其数,鲜少死后还会找人验尸。但赵琳琅却是一字未问,而是立马吩咐下去。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更相信女儿的判断。她赵琳琅的女儿不是泛泛之辈,宝儿一定是看出了不对劲之处。
仵作来得不慢,验出的结论是失血过多而亡。
这一点一般的狱卒都能看出来。
“你看看她的伤口,为何一夜过去还在流血?”
这是禇容觉得不太对的地方,就算是没有用止血之类的药,有些并不严重的伤口为何还在渗血?
仵作不敢怠慢,谁不知道长公主认回了亲生女儿,听说这位真郡主极得长公主的看重。何况长公主也在,他一个小小的仵作可不敢斥责真郡主不懂装懂。
他仔仔细细地翻看伤口,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药,洒在伤口上能防止伤口愈合?”禇容意有所指地问。哪怕是一丝的怀疑,她也希望能弄个清楚明白。
赵琳琅一听,若有所思。
“你给本宫好好验。”
那仵作在听到禇容那句问话时,心下已是一紧。等听到长公主的命令之后,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郡主说的那种药,他当然听过。他顾不上许多,沾了伤口上的血凑近闻了又闻,还真让他闻出了淡淡的药味。
“回长公主和郡主,伤口上有药味。”
赵琳琅立马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一位老者几乎是被侍卫给提着快马加鞭而来。年长的太医辨了又辨,确认了禇容的猜测。
刘嬷嬷之所以失血过多,是因为有人在她的伤口上动了手脚,所以她的死是人为,死因倒是一样,还是因为失血而亡。
同样的死法,但人为与否天差地别。何况这件事不可能是外人所为,下药之人必定在狱卒之中。
赵琳琅冷着脸,命令严查。
不等侍卫们动手,一个身量瘦小的年老狱卒突然跪地,连连告罪。
“这事是属下所为,请殿下责罚。”
赵琳琅看着那个狱卒,这是府里的旧人,也是军营里退下来的袁家家将。
“为什么这么做?”
“属下实在是气愤,恨不得将这老贼妇千刀万剐。国公爷为国捐躯,越国居然算计国公爷唯一的骨肉,害得郡主十几年飘零在外。国公爷若是在天有灵,不知该有多伤心。属下不能杀这老贼妇,便想着让她再吃些苦头。属下不后悔,哪怕是死了也有脸去见国公爷。属下自知犯了军纪,求殿下赐属下一死!”
地牢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禇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狱卒是为她鸣不平,于情可以,于理却是不合。犯了军纪就要受罚,哪怕是为表忠心。
*
出了地牢,赵琳琅一言不发。
当年瞒着她暗杀萧太子的是她最信任的副将常宏,常宏自己也认了。
常家是武将之家,向来忠心耿耿。常宏不仅是她的副将,还是丈夫生前的副将。丈夫的死,不仅是她的仇,也是丈夫生前那些属下的仇。
常宏之所以瞒着她行事,是料定她不会同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