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玉面如敷粉, 目已渐生迷离。他似在极力忍耐着,那种冷与艳交织的克制越发让人口干舌燥。
烛光窜动,一如禇容此时的心。
她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冷香和药香, 更能清楚感知对方的体重与压迫。
美色当前,圣人都难为,何况她这样的凡夫俗子。
思绪纷飞时,她被萧桓压在身下。
眼前之人精致的五官在她的瞳仁中放大,对方迷离的眼神已生乱相。如此之近的距离,她能清楚看到对方额头的细汗与隐忍的青筋。
如果对方用强,她是从还是不从?
从的话, 她也不吃亏。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莫名有些期待。
萧桓在拼命隐忍,眼神越发迷乱。他的脸几乎贴在禇容的脸上, 喃喃着如同呓语,“禇容, 禇容…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她?”
她?
禇容抵住萧桓伏下的头,死死按着不让他乱动。
敢情她是个替身。
她这是什么运气。
“萧桓, 你看清楚, 我不是你的那个她。”
此时的萧桓颇有几分孩子气,皱着眉摇头, “你是她,你不是她…宫门外, 墙角边…她给了孤十文钱。孤的钱, 孤的钱呢?”
他忽地起身, 开始在床内侧的格屉中翻找。没过多久, 他找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 匣子内铺着上等的明黄绒绸,绸子上整齐摆放着十枚大凉制式的铜钱。他一个个地数,数到第十个字表情无比的满足,然后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禇容方才看得分明,那些铜钱并非近几年的新钱,上面的刻印显示是十多前年的老钱。也就是说十多年前,这位太子殿下可能来过凉国。
宫门外,墙角边。
她蓦地瞳孔一缩。
难道是那个小乞丐?
那是被掳前的半个月,她和赵珣照旧明目张胆地偷溜出宫。说是明目张胆是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偷溜只是他们的自以为。她记得那天刚出宫门,就看到墙角边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上去和赵珣差不多大,浑身脏兮兮的完全看不清脸。她一时怜悯心起上前询问,无论她怎么问小乞丐都不说话,最后她给了小乞丐十文钱,告诉对方如果以后再有难处就在那里等她。
等他们回宫时,小乞丐已经走了。后来她有意留心过,只不过小乞丐再也没有出现。如果眼前的男人就是当年的小乞丐,那么他一定不是越国太子萧桓!
越国太子今年二十有五,当年应该有十二岁左右,而那个小乞丐看上去和赵珣差不多大,根本就不到十岁。就算是有人年幼时长得慢,那也不可能,因为堂堂越国太子不可能会流落至凉国为乞。
他到底是谁?
也是替身吗?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巧。
“萧桓。”她轻唤。“我就是她。”
萧桓的表情似乎窒停一下,迷离的眼挣扎着想要清明。“你是她…你是她?”
“对,我是她。你还记不得记我和你说过的话,我说如果你以后再遇到难处,就在那个地方等我。”
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那日他们说了什么,包括赵珣。
赵珣嫌弃小乞丐太脏,捂着口鼻不肯上前。所以如果他是当年的小乞丐,那就一定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给他钱的人。
禇容很笃定萧桓会信她说的话,她心里琢磨着下接下来是再套话呢,还是等着对方自己开口坦白。
谁知萧桓又去扒拉格屉,取出来一个大点的匣子,不由分说塞到禇容的怀里。“给你,还给你。一共是三百六十二文钱,孤给你算的是我们越国最高的利…孤不欠你的了。”
禇容看着怀里的匣子:“……”
白感动了。
合着人家根本就不是把她当成幼年时难以忘怀的白月光,而是心心念念要和她两清。
两清就两清,这钱她收得心安理得。
谁也不欠谁挺好的。
“你见过我,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