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失笑,“你也来打趣我。”
“是衷心的钦佩,林姑娘你着实让人吃惊呢。”
林轩久抿了一口茶,茶汤甘冽,回味悠长。
她瞄了眼茶壶,虽说喝不出这是什么具体品种,但绝对肯定这茶价值不菲。
放下茶杯,林轩久四下打量起来。
周婷婷疑惑,“林姑娘您瞧什么呢?”
“瞧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周婷婷秒懂,“若奴要请姑娘见什么人,定然会提前打招呼的。”
“那就好。不然若是东湘知道我私会什么人,定然要怪罪的。”
如今平昌王府的态度实在有够模糊的,他们至今没有表个态,林轩久没法子全心信任周婷婷。
周婷婷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有些尴尬,“瞧林姑娘说的。”
顿了顿,“可我听闻,林姑娘已经不是谢参将的姨娘了。”
“可我还是丑医啊。”林轩久笑的温柔婉约,说出的话却让人瞠目结舌,“当个姨娘还不如不当。”
周婷婷差点给自己口水呛死。
瞧不出来,林轩久这般低微的身份还能有这么高的心气,倒是跟她以前表现出的谨小慎微有些不同。
林轩久问,“您叫我来,该不会就是打听这些吧?
”
“算是其中一个目的吧,想问问你什么想法。毕竟男女之间,总归是女子更吃亏一些。”
“你情我愿,有什么吃亏的。
我喜欢东湘,便跟他好。
哪天觉得他不好了,便分开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换个男人呗。”
周婷婷下巴都掉了,林轩久这番想法,着实耸人听闻。
“什么好不好的,三媒九聘的才是妻啊,这么没名没分的处着,有什么好的。”周婷婷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她是混迹风月场的,思想足够开放了,都有点接受不来。
“我也想当他的妻啊,可他不是有个背景强大的继母嘛,跟他关系还不算很好。
正妻进了门,可不就现成的撒气桶。
当了谢东湘的妻,未必能有几天活头。”
之前闹出误会,林轩久冷静之后,特意去打听了谢东湘的家庭情况,包括那个让她心里有疙瘩的前妻是怎么个情况。
林轩久不怕私下的小手段,可若是明目张胆的欺压,她可就没法子了。
这时代还讲究孝道,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是很普遍的事。
若是没个护身符,林轩久贸然进了谢府的门,就是找死的。
原以为既然走不到一块儿,暂且收
收心,忙着正事。
然而交出去的心,哪那么容易的收回来。
林轩久跟谢东湘来来去去的互相折磨了这阵子,也想通了。
人生苦短,遇到那么一个彼此心悦的人,是多么难得,何必总为外事阻拦自己的心意。
于是外人看来,完全放开的林轩久,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个极端。
周婷婷吓的喝了半晌茶,才缓过神来,只是看她神色,仍是不赞同的。
林轩久笑,“我不怕被他抛弃。若是今后我跟他走不下去了,我依旧是丑医,养得活自己。”
这才是她的底气。
所以愿意拼尽全力,往上爬,赢得更多的名声,做出更多的业绩。
不仅仅是为了靠近谢东湘,也是在给自己留下后路。
她通透成这样,周婷婷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外头街道传来了阵阵的哭喊声,林轩久下意识的扭过头望去。
只见几个衙役装扮的人,羁押着一队女子走过来。
女子们披头散发的,很是狼狈,可都穿的是锦衣,模样也都是不错。
林轩久留意到一抹亮紫色的身影。
她记忆中能把紫色穿的亮眼的人不多,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江银玉么。
如今的江银玉早没了当
初知府小姐的架子了,脸色苍白,一直哭哭啼啼的,凄惨极了。
瞧着她们停下的地方,林轩久才留意的这惠誉茶楼的斜对面竟然就是教司坊。
大邺奢靡,在京城还有大些的府城设立了教坊司。
表面上是专门负责艺人培训和大型乐舞戏曲演出的地儿,其实际上女子进去,就是当了官妓。
教坊司可没有那套卖艺不卖身的说法。
别管原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只要落了罪,被罚进去了,就得按照教坊司的规矩来。
从前的凤凰,进去了便是比鸡都不如。
林轩久收回了视线,似笑非笑的瞧着周婷婷,“我还道是周姨怎么特意约我来这个地方,感情是这个原因啊。”
“江湛兴落罪,女眷被没入教坊司。”周婷婷问她,“你高兴吗?”
林轩久挑眉,“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便是我与她有过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