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风咽了咽口水,“你要闹多大规模?”
“不用很大,让整个清河州都听闻此事便好。”
冯清风,“……”
这叫不大?
就不怕把天给捅破了?
他揉了揉胸口,觉得自己果然掉坑里了。
“好吧,你有分寸就好。”
林轩久又伸出第三根指头,冯清风大惊,“还有?”
“嗯,给我准备一个手术室。
就按照闲鹤院那种规格来,做过清洁,要有那种手术床的。
给我准备青霉素、注射器、羊肠线,手术刀以外另外再给我备根锯子、钻头。”
冯清风听得心惊胆颤,“林姑娘,你这是要干嘛?”
“锯头。”林轩久故意吓唬他。
冯清风翻了个大白眼,“正经的来,你不说清楚,我可不会给你使唤。”
“认真的,我准备要动个手术。”林轩久安他心,“放心好了,我有六成把握的。”
“才六成?”
“已经值得我去拼一拼了。”
林轩久起身,抻了个懒腰。
“三件事,交给你了,尽快办好。记得瞒着东湘,别让他知道。”
冯清风一脸便秘,“知道了。”
这一天,泠州城突然传起了一则消息。
“听说了吗?陆家出事了!
那陆老夫人
本来只是痢疾,吃了丑医的一副药,你猜怎么着?
一命呜呼了!”
“什么?治死人了?你说的丑医又是谁?”
“那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吧。
那丑医是咱们这儿大营的一个军医,也不知是哪个权贵举荐的,靠着一味特效药突然得了圣上赏识。
可惜哟,这丑医其实个草包饭袋,活脱脱的一个大骗子!他啊,根本不懂什么医术!”
“天啊,丑医竟是不懂医术的嘛?”
“可不就是,不然怎么的会治死人呢?”
“这世道真是变了,一个骗子也能冒充郎中,这不是摆明了要谋害人命吗?这丑医真是该死!”
“等着吧,老天有眼,这等天理难容的恶人,定然不得好死!”
坐在酒楼包厢的周尚,侧耳听着大厅里的议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当他反应过来,知道这般态度不妥,又强行压下了笑意。
他看向了同桌的几位老友,遗憾的说,“没想到,陆老夫人竟然……真是太不幸了。”
“可不是嘛!”有人附和的叹口气,“也是陆家有眼无珠,放着周先生您这样的良医不用,偏偏要去错信那庸医,平白赔上了陆老夫人的一条命。”
周尚心里都快笑开
花了。
对陆府一点都同情不起来,还想送他们一个“该”字。
方才携友登陆府的大门,遭到拒绝,本还心情抑郁,如今这点烦闷一扫而空。
这便是不信任他,偏去信那劳什子乡野赤脚郎中丑医的下场!
可面上,周尚还不能表现出来,他甚至要显得非常自责。
“陆老夫人的事,也有我的一份责任。若是我再努力争取一下,不给那丑医可乘之机,或许陆老夫人也不会罹难。”
他这的话立即引起同行的愤慨,“周先生您太善良了。陆老夫人的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分明是那丑医打着行医的名头谋害人命!”
“就是!这简直就是我们中医的败类!”
“可那丑医很会做药,得了圣上青眼,又背靠着谢参将这棵大树,根本不是咱们能对抗的。”
周尚叹口气。
“罢了罢了,就当做陆家命不好吧。”
“会做药难不成就一定懂医术吗?丑医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不除了他,早晚还要有人被他害死,这不是败坏咱们行业的名声吗。”
“怎么不能对抗?咱们一起联名抵制,众口铄金,总会让圣上明白他是错信了人。”
周尚犹豫道,“这不好吧。
”
“咱们这也是为圣上止损,圣上一世英名,可不能因为这等小人而折损。”
“丑医害了人命,这事绝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就咱们几个远远不够,我们得发动各自的人脉,一起把这事闹大了。
悠悠百姓口,丑医就是通天的能耐,能堵住一个人的嘴,难道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吗?”
这个提议正对周尚的胃口,他又故意劝解了几句,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向丑医的约战书,是在第二天傍晚时候送到林轩久手里。
这事因着事出陆老夫人,便相约在陆府。
陆府闭门不见客,至今已有两日,外头各种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也不见陆府出面澄清。
如今周尚等一众清河州有名望的郎中站在了陆府外,非得要给陆老夫人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