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笑道,“他也想孝敬啊,可奈何您老人家不在身边。”
老者抹了抹嘴,“你怎么认出我的?臭小子给你看过我的画像?”
林轩久摇头,“认您还需要画像吗?您跟谢公子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说不是爷孙俩,都没人信。”
老者,也就是上一任永宁侯,谢东湘的祖父。
这话听着特别受用,点头,“小妮子会说话,性子倒是挺讨喜的。”
他拍拍肚皮,“好啦,吃饱也喝足了,该回去了。”
林轩久问,“老先生您在哪儿落脚?”
老侯爷瞪她,“你还叫我‘老先生’?”
林轩久,“……谢老侯爷?”
谢老侯爷吼,“要叫祖父,这都不懂吗!”
林轩久弯了弯嘴角,这贪嘴的老爷子,还蛮有趣的。
侍候老爷子吃的心满意足,给了她“孙媳妇”的体面,这条大腿就很稳当了。
谢家的人,乍一接触,都觉得不太好相处,实际上意外的直爽对她的胃口。
林轩久带着谢老侯爷,回去了语雁院。
找了周峰,给老爷子安排了院子,她还亲自检查过被褥、用品,确保不会怠慢到贵客。
于是晚些时候,谢东湘脚下生风,兴冲冲的回家,迎
接他的不是娇俏的林轩久跟美味的晚餐,而是他祖父亲热的殴打。
老侯爷是真的打,举着酒葫芦照着谢东湘头敲,敲的砰砰响。
“臭小子,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老头子,你这个没心肝的狼崽子,就不怕我哪天眼一闭,临死了都看不到你一眼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谢东湘给捶的动都不敢动,由着老侯爷发够了火气,“爷爷,你轻点打,别累到自己。”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已经累得喘着粗气的老侯爷,又甩了他一葫芦。
经过这一通折磨,本职充当容器的酒葫芦,不堪重负的裂了,酒水哗啦啦洒下来,淋了祖孙俩一头一脸。
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林轩久,才现身善后,指挥着下人分别带两位贵人去沐浴换衣裳。
老侯爷揍了一顿孙儿,憋了这些年的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加上林轩久出面,也就顺着意思下坡了。
谢东湘那边,由林轩久送了外伤药过去。
永宁侯府历代都是武将出身,老侯爷失去右手前,也是有名的将领,即便再无法领兵作战,他也从未松懈过锻炼。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一身腱子肉,用葫芦都能把谢东湘打的肩膀、
脸上都是淤青。
谢东湘洗掉了酒气,只穿了中衣,由林轩久给他擦活血化瘀的药,不然明儿谢东湘就要顶着一脸的伤去军营了。
林轩久咋舌,“你爷爷也真下得去手。”
都说打人不打脸,谢老侯爷专门捡着脸打,也不考虑下谢东湘现在好歹三品参将,在军营颇有声望。
揍成这样,让他怎去见人啊。
可奈何人家爷爷打孙子,她也不好插手,只能如今擦擦药。
“爷爷对我有气。”谢东湘表情倒是难得的轻松,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见为空都没有这般欣喜放松。
林轩久说,“毕竟是你的亲祖父,话说开了就好了。我让人去福运来拿了一套席面来,还让周峰取了好酒,你陪他吃些。”
“谢谢你阿九。”谢东湘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有你真好。”
两边都收拾妥帖了,席面也到了,林轩久布置好菜品,去请老侯爷。
“祖父,谢公子给您办了洗尘宴,请您赏脸。”
谢老侯爷换过衣服,也换了新的酒葫芦,闻言摇头,“不去,臭小子没良心的都不回家。想见他一面,还得我亲自来。”
“爷爷你说这话,可就伤了孙子的心了。”谢东湘从外
头走来。
老爷子看到他明显的欣喜,但是硬是努力板着脸,“我说错你了?好你个臭小子,明明进京领封赏,都不知道回家看我一眼?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
谢东湘在老爷子面前老实行了一礼,“爷爷,侯府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见那些人,况且他们未必想我去……”
谢老侯爷气的在谢东湘头上又来了一巴掌,“你是永宁侯府的世子,那是你家!你回家有什么错?况且,不想见你爹,你就不想见我吗?”
谢东湘在老侯爷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头。
“爷爷,您对我寄予众望,待我恩重如山,孙儿怎么会不想念您。
如今孙家外戚势大,把持朝政,令圣上也无可奈何。圣上愿意不计前嫌继续重用我,但却并不希望我在京城跟雅岚公主作对。”
谢老侯爷哑口无言。
这里是谢东湘的地方,如今屋里除了林轩久,再无旁人,谢东湘便再没有顾忌,轻声说着。
“我谢家世代忠良,为保卫大邺江山奉献生命,子孙也都遵循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