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眼睛一点点眯起来。
“我爹?卖侄女?阿春?”
她都要气笑了。
林田这一家子,也算是奇葩了,无耻到无所不用其极。
真不知道这家人的心都是怎么长的,自私不孝就罢了,连亲闺女、亲妹妹都能拿来卖。
这般吃人血馒头,都不怕做噩梦?
林轩久不想看这些人的嘴脸,嫌恶心。
偏生王氏还不依不饶,“县老爷还罚了你家四两银子,你家还没赔给我呢!”
“等乞鞫吧。或许到时候我家不仅不用赔银子,还要麻烦你们倒找给我。”
林轩久发现气到极致都有点麻木,王氏这么无耻的言论,她真一点脾气都没了。
甚至自己跟她回骂都觉得掉价,狗咬人,人总不能也去咬狗一口吧。
“大伯娘,你是还要逼着我,把大堂哥企图害死我娘的事,也闹去县衙吗?”
这种皮欠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就不能跟她胡搅蛮缠。
这次诬陷赵氏是大房理亏,王氏这才不敢再闹了。
林轩久带着赵氏阿迁回家,路过朱有贵时,低声道谢,“我过会儿去你家。”
这是要问问事情来龙去脉。
朱有贵一口应下,“我今儿不下地,等着你
。”
林轩久到家后立即烧水,让赵氏洗了澡,换干爽的衣裳。
忙完之后,她准备动身去见朱有贵,赵氏说,“我也去。”
林轩久有些意外。
赵氏双眼还红肿着,换了高领的衣服,依旧难掩面上、手臂的淤青痕迹,她皮肤白,越发显得伤痕刺目。
阿迁也要跟去,被林轩久拍拍肩膀,“你看家。”
她带了一车礼物回来,冯清风毕竟是外男,不好在林家久留,回了林家他就走了,这些好东西唯有靠阿迁看着。
她可不想出门一趟,回来发现好东西都给王氏糟蹋了。
林轩久母女俩出门,赵氏一路沉默。
到了朱有贵家,朱兰早早就守在院子外。
“阿九对不起,这次林田找来了林家族老,我们外姓,就算我爹是里正也不好插手。”
她对自己没有帮到林轩久而感到歉疚。
林轩久还没开口,赵氏先一步开口,“这次是我大意了,才着了他们的道,朱里正已经尽力帮过我,我很感激。”
林轩久多看了她一眼,赵氏是个清醒还记恩的,对外人很善良。赵氏却是别过眼,不肯与她对视。
“都先进来,屋里说话。”朱有贵喊她们进去。
朱有贵尽量简单精炼的把她离去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就在林轩久离开的第三天,林强突然拉扯着林福,嚷嚷着要他去县衙认罪。
林福是个实心眼的,心想自己无罪,不怕什么,便依着跟去了县衙。
谁知竟有个青楼的人出面,指认林福,说是从他手里买了阿春,还摊开了一张字据,落款有林福的手印与县衙的公章。
比对之后,与林福的手纹完全一致,这桩案子当场就判了下来。
林福被收监,他家还罚了银钱。林田带着衙役,拿着判决文书得意洋洋的回来。
得知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懵,赵氏更是整个人都慌乱了,偏生林轩久外出未归,完全联系不不到。
之后的日子,王氏几次出入二房的西屋,把余留的银钱尽数搜刮干净,还准备占据新屋。说是罚钱不够,要拿新屋抵债。
赵氏被欺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又抹不开面子跟他们闹,她的退缩并没有换来仁慈,王氏反而变本加厉,对赵氏动辄打骂。
日子好像恢复到了从前,赵氏除了以泪洗面,懦弱的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阿迁外出念书,十日一休假,及时归家,不然赵氏只怕早就
给王氏跟林强活活打死了。
有了阿迁护着,林家西屋倒是安生了几日。
阿迁也曾去闲鹤院询问过,可当值的人也不清楚林轩久的去向,最后甚至还求到了闻清谭那里。
闻清谭走动了两天,查到期中有罗成云运作的痕迹,也只能叹息着表示爱莫能助。
闻清谭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小的郎中,埋名隐姓的开着个小医馆,离了谢东湘的关系,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赵氏几乎绝望,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林轩久回家。
可还没等到林轩久,却等到了不请自来的“奸夫”穆赖三。
赵氏跟阿迁吃了大房留下的残羹剩饭,然后两人双双不省人事,再睁眼睛就得面对一屋子前来捉奸的人,还有不知何时上了自己炕的穆赖三。
赵氏百口莫辩,被人拖走,装了竹篓,投入了清河,就在阿迁拼死护着她的最后一刻,林轩久回来了。
主要是朱有贵在叙述,由赵氏补充。
弄清楚来龙去脉,林轩久谢过朱有贵,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