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不仅仅做事决绝,消息遮掩起来也漂亮。到她那里,任何事都讲究点到为止。
与温禾过招,秋城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温禾不至于有所损失,但是秋城定是丢了命。
一旦招惹上温禾,那必定是比阎王还难缠,谁都会拼尽全力,谁都想拔得头筹,她却不慌不忙,输也好,赢也罢,她都会是得利者。
外面骤然冬风起……
倒像是……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听到锣鼓声,秋城奋力遮住耳朵,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可他又避无可避。
这冬风无孔不入……
这啰声响彻云霄……
罢了!
秋城双手合十,轻抚着掌心的茧,回身,望着桌子上那罐药出神。
他无法不欣喜。以前温禾在时,他也绝不是出众的那一个,他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温禾也从未厚待过他。
他无法不悲恸,温禾的好是一时的,温禾的坏也是一时的。一会儿被抛上九霄,一会被丢进深渊。
他依旧不在乎!
他觉得,她会想起来,会来履行她的承诺!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她怀里撒娇打滚,被温禾柔情的注视着。
可这些不过过眼云烟,转眼就化为灰烬,薄情的人最会演绎深情。缺爱的人,总是轻而易举的被骗。
秋城双腿一伸直,身子全瘫在榻上中,面如死灰,满腹怨气。
任凭粟粟低声劝慰了几次,也不做声。
可是悲恸又如何,谁能怜惜你?
自然是没有人来探探你的心房,看看你的心是死是活,还是碎如齑粉。
罢了!秋城,起身换上了戏袍,摸了油彩,唱起了《春秋笔》。
或许是情到深处,秋城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痛苦,唱腔中变成殇歌。
狂风日落乌鸦噪,孤灯明灭人寂寥。
吹来愁绪有多少, 一齐攒聚在心梢。
未曾开言泪汪汪,尊一声贵差你细听端详:
王大人待我的恩德广, 粉身碎骨也难报偿。
但不知他身犯何罪他乡往, 怎不叫人心惨伤。
见公文把我的三魂吓掉,从天上降下了杀人的刀。
耳边厢又听得驿卒来叫, 珠泪滚滚哭嚎啕。
华美的行头,优雅有韵味的腔调。口脂点绛红,美眸含秋波……
一曲终了,该是掌声雷动。
配得上一声……
“好!”
秋城循声看去,温禾堪堪闯入了秋城的视野,穿了大氅,裹挟之下,是个磨着秋城心的恶人。
“主子”秋城惊讶,一脸厚实的油彩,到看不出来有何变化,“粟粟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怪她,是我不让她说的!”温禾一身风雪未褪,忙招呼秋城过来。
秋城了然,觉得是该伺候温禾来着,没曾想。
呼——
大氅一翻,温禾从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猫儿,仔细一看是只一月左右的小狸花猫。
秋城皱了皱眉,道。“这……怕是还没断奶吧!”
温禾莞尔,道:“这几日严寒,母猫早已冻死。若不是下人发现,它也活不过多久。”
“这样啊!”
当真是可怜,小狸花猫放在秋城手心是还在瑟瑟发抖。这一下就激起了秋城的怜悯之心。
当即决定收养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还郑重的给它取了名,叫“满仓!”
无法,还未断奶,秋城不得不当起它的奶妈子,日日给它喂奶取暖。
温禾见此欣慰道:“这下总能有所消遣吧!”
翌日。
淮安王入城。
一道寒风冲向温禾面门,眨眼间,苗刀早已直冲温禾喉咙。
温禾二指夹住刀面,往外一推。将苗刀从他咽喉处挪开,懒洋洋地道:“淮安王好身手。”
眼前的高瘦挺拔的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淮安王,一身戎装未褪,英气逼人,这便是名扬天下的战神——淮安王萧卿卿。
萧卿卿深深呼了两口气,看着温禾,不禁想起从前一同读书的模样,也是如此疏离。
从年初到年尾,也未曾见过几次肯按时进学堂的温禾,即便是有,听说也是为了一个小绾。
温禾行礼,道:“卿卿呐,这大刀阔斧的,我实在不行,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
萧卿卿还没有尽兴,道:“这就认输啦?”
不得不说,萧卿卿的刀法早已炉火纯青,流星赶月般,料是温禾这般纨绔,能接下几招,也是极好的了。
击锣的士兵见二人收了刀,敛了杀气,立刻宣布萧卿卿获胜。
台下呼喝声跟炸开锅一样,沸反盈天,台上张梦连也是一蹦三尺高。
温禾笑起来,“卿卿还是这样粗鲁,哪里会有男儿喜欢你这样的?”
萧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