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这孩子还病着呢。”林氏叫她拽住,到底不忍心,还是劝道:“有话起来,你们娘俩回院子好生说吧。”
“就叫她在这里跪着!”贺氏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肯叫李香楠起来?
“回院子去吧。”李老夫人开口了:“改改这两个月哪里也别去了,就在院子里做些女红,抄一抄《周礼》、《女德》、《女训》这些书。”
李璨看着李香楠苍白的脸上浮着通红的巴掌印,摇摇欲坠的模样,也不知听进去了不曾。
她心中觉得意外。
李香楠和赵旬私会,做了本是夫妇才能做的事,祖母都要赵旬娶李香楠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李香楠犯了这样大的错,既然不用挨家法吗?只是软禁起来,抄抄书就算是过去了?
“母亲。”贺氏抹了一把眼泪,朝着李老夫人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您老人家,替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做主。
还不滚过来谢谢你祖母?”
她说着,呵斥李香楠。
李香楠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像是没听见一般。
“罢了,她也不想如此。”李老夫人摆摆手:“要谢也是该谢太子殿下。”
她说着望向赵晢。
“老夫人不必客气。”赵晢起身,牵过李璨:“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李璨明日要起早练功,与我一并回去。”
“我不去。”李璨闻言,便想抽回手。
她才不要去,赵晢撒谎,那副头面就是他给夏婕鹞预备的,还说什么是给七长公主的,她才不信。
赵晢微微拧眉。
林氏笑道:“心儿,你身子才养好了些,要听殿下的话,好生练功调养,否则要功亏一篑的。”
“我不想去。”李璨皱起小脸。
“心儿听话。”林氏走上前,替她整理额前茸茸的碎发:“等身子彻底调养好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以为,李璨是怕练功吃苦。
李璨抬眸看她,黛眉微皱,指了指李香楠轻声道:“大伯母就不怕我也变成这样吗?”
林氏叫她问得一惊,脸都吓白了,忙看赵晢脸色。
李老夫人也微转过脸,略显尴尬。
贺氏盯着李香楠,母女二人都没什么反应。
赵晢耳尖一点薄红缓缓蔓延开来,染遍了整张清冷的脸,他松开李璨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谁叫你胡说的!”林氏嗔怒地拍了李璨一下,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哪是那样的人?下次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大伯母。”李璨清澈澄明的眸子中满是不解:“岐王殿下到底对四姐姐做了什么?”
林氏脸一下红了,这孩子,叫她别问了怎么还追着问起来了?
“啊——”
李璨话音刚落,李香楠忽然尖叫了一声,大哭起来,她猛地撕扯自己本就凌乱的发丝,又拼命抽自己的脸。
李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林氏同李老夫人一时也愣住了。
只有贺氏反应最快,扑上去一把死死抱住李香楠,嗓音中也带着哭腔,几乎崩溃:“你这样有什么用?伤害自己有什么用,你想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她心痛,也更恨李璨了!
这一切,原本应该是李璨承受的,现在却换成了她的女儿!
李璨还在旁边讨论她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换成她是李香楠,她也受不住。
偏偏这话不能说出来。
李璨、林氏和李老夫人虽然将贺氏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明白她话间的意思。
林氏最先反应过来,牵过李璨到门口,她瞧见赵晢正在廊下站着呢。
“好孩子,你先去,我和你祖母劝劝她们。”
她说着,将李璨推出了屋子。
李璨还有点不情不愿的,回头看了看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那母女二人的哭声混在一起,几乎乱套了。
她不能再添乱了。
赵晢转身牵过她,一路出了院子。
盛夏之夜,天空中繁星点点,远处有蝉蛙的鸣叫之声,凉风习习,倒也惬意。
可李璨心中,总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走了一阵子,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站住脚,转身眼巴巴地看着赵晢。
“怎了?”赵晢也停住脚,侧身看她。
“你说,那头面是给长乐长公主的?”李璨仰起小脸看他,朦胧的月光下,她莹白的小脸似透着淡淡的光晕,看着越发的纯净无邪。
“是。”赵晢颔首:“那日七皇姑去东宫,恰逢月明送了搬了一块碧玉石回来,七皇姑说想打一副头面,我便让无怠安排了。”
“那手链呢?”李璨追着问。
她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了,依着赵晢的品性,不会信口胡诌骗她的,朝堂之事,赵晢都没有瞒过她,更遑论这点小事?
但她仔细看过了,夏婕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