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将军可有家书回来?”赵晢揽住她细腰,淡声询问。
“有啊,写了什么我不知道。”李璨偎在他怀中点点头:“我想着来东宫,就没去大伯母那里问。”
她说到这里,抬起小脸看赵晢:“泽昱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因为与大金停战的事,将赵晢留在宫中一整日,而守在大金边境的正是她伯父李谚。
赵晢又问起大伯父有没有家书回来,这事儿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嗯。”赵晢顿了顿道:“或许,过一阵的父皇会召李大将军回帝京述职。”
“陛下说了?”李璨闻言坐直了身子。
那敢情好啊,她好久不见大伯父同两位哥哥了,可想念得很。
“尚未。”赵晢摇头,替她理着额前的碎发:“应当会,但在什么时候,还不能确定。”
“哦。”李璨有点失落,鸦青长睫卷翘着垂下,声音小了下去:“我挺想他们的,还有我三哥哥。”
她三哥哥名唤李瑾,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当初,因为她年少无知,与贺氏亲近,成日对贺氏“母亲长、母亲短”的,三哥哥也曾回来想接她去扬州,还数次告诫她离贺氏远点。
可惜,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认贼作母,三哥哥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今年你及笄,他会回来的。”赵晢垂眸望着她。
“会吗?”李璨抬眸望他,湿漉漉的眸子中含着期待,也有忐忑。
“会的。”赵晢大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如果三哥哥能留在家中就好了。”李璨小小地叹了口气,偎进他怀中,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待他回来,你好生与他说。”赵晢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低声抚慰她。
“嗯。”李璨乖乖点头。
“赵旬去寻你了?”赵晢又问。
“嗯,我没理他。”李璨点头,想起来道:“对了,我听我四姐姐说,他在打刘贞莲的主意,你要小心提防呀。”
“刘甚训如今正得父皇看重,赵旬即便有这心思,也不会正面提出来。”赵旬道:“你不必管这些,只管他若再寻你,仔细提防。”
“我记住了。”李璨乖巧地应了。
“那几个婢女,都处置了?”赵晢问她。
“有两个无辜的,我留在园子里修剪花枝了。”李璨稍稍抬起小脑袋:“那个红枝,我怕她出去乱说,本想毒哑了给她配个人家的。
可是她很不服,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我怕留下什么隐患,就让人将她发卖了。”
她说到这处,小手攥住赵晢的衣襟,仰起小脸看他:“泽昱哥哥,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她自己也觉得,这事儿做得挺狠心的,但赵晢也教过她,不能将已知的隐患留在身边,所以她应该没有做错吧?
赵晢握住她的手,微微拧眉:“既然觉得是隐患,便不该留着。”
李璨怔了怔,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说,该……除掉她吗?”
她本以为,赵晢的意思是她将那个婢女发卖了做得对,但仔细思量,又好像不止这一个意思。
赵晢望着她,语气淡淡:“只是一个婢女,依着东宫的规矩,她本就该处死。”
“可是……”李璨皱起小脸:“那是一条人命啊……”
她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真正处死过谁,就算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赵晢、大伯母他们替她收拾。
“李璨。”赵晢面色端肃地告诫她:“你所处的位置,心软会后患无穷。”
“我记住了。”李璨郑重地点头:“我以后不会心软了。”
她明白赵晢的意思,她跟着赵晢长大,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别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东宫的人。
对付赵晢的人,也会对付她,她心软,不只是给自己留下祸患,也是拖赵晢的后腿,以后再也不会了。
“近日,夏婕鹞可曾登门找过你?”赵晢低声问。
李璨漆黑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摇摇头:“没有,阿鹞姐姐上次落水受了惊吓,应当还未彻底痊愈吧?
泽昱哥哥若是不放心,便去探望探望。”
她说着话儿,垂下了眸子,心里头涩涩的,赵晢放心不下夏婕鹞,就自己去看好了,做什么非要问她,怕她不够难过吗?
“便是至交,言语间也该留意,莫要说了不该说的话去。”赵晢提醒她。
李璨怔了怔,赵晢这话是什么意思?提醒她提防夏婕鹞吗?
可夏婕鹞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赵晢的心上人,赵晢为何忽然这样说。
她思量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赵晢说的他们两人亲近的事,譬如她方才亲亲赵晢这种事,不要叫夏婕鹞知道吗?
她心里窒了一下,眼圈微微红了,赵晢还真是细心体贴啊!
“怎了?”赵晢微微侧头瞧她。
李璨抬眸望了他片刻,仰起小脸,柔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