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胡玉斌咬牙切齿道:“我胡家人冤死十多年,我如今还要你这公道来作甚?”
胡玉斌说着提刀砍断了陈留王的手脚筋:“既是老天不收,我便亲自来报仇好了!”
手脚筋断裂的陈留王哀嚎不已,疼的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求饶。
万宝全对自家大哥道:“犯不着杀死他,将他四肢打断,舌头割掉,眼睛挖掉,且等着这山里野兽分食吧。”
陈留王痛哭流涕哀求道:“好汉,求您饶我这一次,日后我必然奉上所有家资。”
“我...我还有几个女儿,个个长得貌若天仙,你们要是喜欢,都可以拿去。”
“无耻之徒!”胡玉斌忍无可忍,剁下他一只手臂。
失血过多的陈留王瞬间昏死过去。
兄弟二人将他四肢砍下,割舌挖眼,这才将人丢在山里。
“大哥,如今咱们大仇得报,就让他被山里野兽啃噬殆尽吧!”万宝全劝着余怒未消的胡玉斌。
胡玉斌狰狞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转头抱着弟弟竟是哭得不能自持。
夜色下,山中野兽嘶鸣,而后传来是野兽抢食的怒吼。
荆梨将城中军务整顿完毕,流民安顿之事处理完毕,便已经是腊月初八了。
荆梨亲手煮了腊八粥,给宫里的王弼辅送去,便独自一人回了老北山。
大郎今年依然要值守关口,他是回不去的了。
便是小苏等人也只有半天假,纺织厂如今已经上了正轨,她走不得。
时隔数月,荆梨再次回到老北山,竟是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村口的大门俨然以城防模式加高加固,两边高高的角楼也焕然一新。
靠村口的流民区,如今清一色的青砖瓦房,整整齐齐两排相对而立。
院里依稀可见种了花草豆苗,这时节都已经败落,余下干枯的藤蔓。
有一户人家门口贴着大红喜字,地上还残留着鞭炮碎屑,想来是刚办过喜事了。
一个面生的小媳妇端着刚洗好的衣服出来,见荆梨打马经过,不由好奇的看了几眼。
荆梨对她微微点头,便进村去了。
那小媳妇的婆母从屋里出来道:“芳妞,你看啥呢?”
芳妞指着荆梨的背影喃喃道:“方才有个好看的姑娘,骑马进了村里!”
芳妞婆母随即一脸喜色道:“艾玛,那是王妃娘娘回村了啊!”
对面的何大嫂闻言搭话道:“听说陈留大军败了,今儿又是腊八节,娘娘许久不曾回来,想是要回娘家过节的!”
芳妞不解道:“那戏文里的娘娘走哪儿,不都得带着一堆人吗,咱这王妃娘娘怎的独自一人回来了?”
正追着宝子喂饭的宝子娘道:“你刚过门不知道,咱们这位娘娘不是一般人,不喜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再说了,回自个儿娘家,带着一大堆外人,多不自在啊!”
正和几个老太太灌腊肠的苏氏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姑娘靠在抄手廊柱下,笑嘻嘻的看着家里人。
苏氏眼圈一红:“你....你咋回来了?”
“也不说一声,我...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啊!”
苏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她以为闺女过年都不能回来,万没想到,这才腊八就回来了。
葛老太上前拉着荆梨手捂着:“你说说你,大冷天的,你骑着马干啥,有马车为啥不用,真是个不会享福的!”
荆梨笑道:“骑马快呀,我想我娘还有阿爷阿奶你们了!”
范老婆子过来道:“快些进屋烤火,瞧这小手给冻得!”
闻讯赶来的荆老爷子喊道:“老二家的,阿梨回来了,赶紧把灶上煨着的鸡汤端来,让娃喝了暖和暖和!”
荆梨坐在抄手游廊边的暖室里,喝着鸡汤,听着几个老太太嘘寒问暖,这才觉得自己有了丝活气儿。
“阿奶你们别担心,我挺好的,在城里的丫头小子们也挺好的!”
范老婆子摆手道:“哎,咱管他们干啥,不缺吃喝,还有人照顾着。”
“你二叔回来都说了,娃们在城里挺好的,都有干劲的很,咱这里也就放心了。”
“咱们就觉得,这么大的地儿,天天担在你一个人身上,孩子,咱是怕你这心里头累啊!”
荆梨鼻头有些发酸:“我哪是一个人,这不是还有阿奶你们的嘛!”
兰草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有心想进去问问张鹏怎样了,又不敢开口。
长陵王北地出事的消息传来,她正在坐月子,不知流了多少泪,院里的婶子大娘都劝她,指定不会有事的,可她就是不放心。
她娘也过来后悔,当初不该让女婿去挣什么军功,就这么在对河做点生意多好,没看这两个村子的人,如今家家户户日子都极好吗。
就连张四尾那样的人家,如今靠着婆娘帮王墩儿家做衣服,也能见天喝个小酒了,这日子有啥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