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杀戮。
这是一场强者对弱者的践踏。
装备精良且马肥人壮的关内骑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像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插进了陈留军的心脏。
那冲在最前方的红衣女子,坐直身体,弯弓搭箭,三连齐发直冲陈留王所在的战车。
“王爷小心!”身边亲卫推开陈留王,替他挡下了两支箭,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支直直插在了陈留王的头盔之上。
插着箭矢的头盔落下,露出陈留王花白的头发。
身边亲卫兵上前劝道:“王爷,咱们赶紧走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几个副将和亲卫兵带着吓得茫然失神的陈留王,半推半扶将他送上马背,几百人打马驰行,竟是扔掉尚且在与人厮杀的兵卒逃命去了。
“那王八蛋不顾咱们的死活,居然自个出逃了!”
陈留军有反应过来的大喊道,这一嗓子喊得,关中军没多大的反应,陈留军率先不愿意了。
也不去跟关中军厮杀了,掉头去追陈留王。
凭什么,平日对他们又打又骂,吃不饱穿不暖,这会他倒是逃得快的很。
若是抓着陈留王,这立马就能飞黄腾达了。
长陵王妃可是几日前就下了布告,但凡拿了陈
留王首级者,不拘身份地位,一律赏万两银以作奖赏。
陈留军无心恋战,反而一门心思去捉拿出逃的陈留王。
饶是陈留王足足带了几百人,被这些陈留军各种阻挡,逃出去之后,身边竟是剩下不足一百人。
一行人行至三沧河边,陈留王望着关口方向,不禁老泪纵横:“想不到孤一身筹谋,竟是叫这夫妻二人算计的全盘皆空!”
“如今进退不得,可要如何是好?”
身边幕僚劝道:“王爷,咱们去蜀地吧。”
“如今陇西混乱,怕是没有空闲来理会咱们,沿渭河入陈仓道,咱们直接走水路入蜀地吧!”
“是啊,王爷,魏王懦弱不堪,又是王爷的侄子,您作为长辈过去,他便是如今矫诏登基,也不敢公然不接纳王爷您的。”
“咱们若是在蜀地站稳了脚跟,又何愁将来不能东山再起?”
属下纷纷一番劝说之后,陈留王收起满腹心酸,决定先行去蜀地暂避风头,来日再做图谋。
正巧这时,河中有艘渔船经过,手下人赶忙叫住那船家。
船家是个年迈的老头儿,见着这一群官兵,顿时吓得手脚无处安放,哆哆嗦嗦道:“官爷,是有何事啊?”
一名副将上前道:“咱
们大人要渡河,要用你的小船一行,可还有多的船只?”
老头儿战战兢兢道:“大人要用船,小老儿本该给了就是,只是这河水湍急,要是没有十足的经验,可是不好行船的很。”
“若是问还有旁的船只没,老儿村里都是靠着这三沧河吃饭的,船自然是少不了的。”
“只是今日战乱,大家都不敢出门,船都闲置在岸上修补呢!”
副将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大人,天无绝人之路啊!”
如今败逃,不敢在外称呼王爷。
副将听说有船,自己一行人完全可以雇佣这些船夫,等到行至蜀地之时,将这些人尽数杀死就是。
且这船夫村落就在附近,刚好可以过去补给一番再上路啊。
惊魂未定的陈留王,这时迫切想找个地方休整一番,听说附近有村子,那指定还有别的村落,刚好可以填充兵力补充粮草。
随即点头带着几个随行亲卫,上了那老汉的船只。
而余下的亲卫和幕僚,则是要等到老头儿带船返回来,才能再次登船。
一行人眼巴巴望着河面,直到夜幕降临,也没等到船只返回。
“坏了!”军师一拍大腿道:“王爷怕是中了贼人的算计了!”
副将大吃一
惊:“军师何出此言?”
军师苦笑:“咱们当初粮道被劫,为了找吃的,别说是方圆百里,就是两百里都让人去寻过了。”
“可曾找回半分粮草?”
副将一听这话,顿时冷汗直冒,是啊,当初找粮食,寻遍了也没见个人烟。
这老头儿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若说是河对岸的,那边可是崇山峻岭,再往后便是草原了,哪里来的村庄啊。
副将喃喃:“不知王爷如今是个什么处境,可是落到了长陵王妃的手里。”
陈留王幽幽醒转过来,四周黑漆漆一片,他想叫身边的亲卫兵,却发现嘴被人堵着,手也被人捆绑上了,发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就这样不知日夜的绑着,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让陈留王心里直发毛。
长陵王妃这个女人,便是要折磨人也该有个限度,自己堂堂亲王,竟是被她这般羞辱,着实可恨的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才听到一点响动,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