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摇摇头:“估计没那么快,眼下很快就要秋收了,除了流民,各家都要回去忙秋收,我们自己家也是。”
“这一耽搁,最少也得大半个月,估计二楼得到九月去了,赶着冬日下雪之前把里外收拾完就不错了。”
荆梨又去了造纸坊巡视了一番,她腿伤了之后,基本上就在工地与学堂里溜达,造纸坊要远一些,一时半会还没去。
造纸坊如今又扩大了不少,将整个工序区域划分的很是分明。
苏氏带着遮阳帽正在指挥人捞纸。嗓门大的老远都能听见:“注意啊!成败在此一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给我敷衍了事。”
见女儿过来,苏氏急忙过来斥道:“腿都还没好利索,你跑这么远干啥!”
“好了,已经全好了,不信你看!”荆梨怕苏氏不信,还给蹦跳两下。
苏氏赶紧打住:“你给我好好的,没事你瞎蹦跶啥!”
纸坊里有正在剥料的妇人问何伯大儿媳:“那就是东家的姑娘?”
何伯大儿媳一边拿着砍刀劈树皮一边道:“是呢,这一片的基业都是这姑娘一手弄起来的!”
“艾玛!”那妇人瞪大眼倒吸一口气:“这姑娘是仙女下凡投胎的呀,怎地就这般厉害呢!”
纸坊和酒坊都扩大经营,工地上人手紧得很,荆梨受伤又耽搁了一阵儿。
万宝全如今路子铺得越来越广了,好些小子都跟着他跑外去了,就是北山村的田埂子,王墩儿和王有才的二儿子,也跟着跑外面了。
每个月还得抽时间去河对岸贸易,那边的生产水平落后,买东西都是靠来往商队,价格贵的离奇,还必须是真金白银交易。
到北水河边交易就不一样了,就隔着一条河,人家不会要求必须金银交易,以物易物也是可以的。
赶上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借着发笔小财。
而由此衍生出一批草原游牧人,专门捡那些不方便长途跋涉过来交易的,将部落里各家东西一收拾,赶着几辆车过来交易,中间还可以赚点倒手钱。
这样一分化,村里的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隔壁北山村的人,家里那些亲戚见天打听,托人找关系,就为了抢着这时节多挣些钱。
不然等人家房子盖完了,人手挪出来了,就人家家里老老少少那么多人,哪里还需要人来帮忙了。
而挨着老北山临近的村子,自然也没少听说这事。
这年头谁家不想挣几个现钱,何况听人说主家还大方的很,那银钱结算利索的很,半点不像那些地主富户吆五喝六的不拿人当人,结算的时候还要各种找理由克扣一些。
这妇人便是老北山后边吴家沟的人,到这里来帮工,来回得走近二十里地,可这钱来得快,便是再多走些路也有人来。
妇人艳羡的看着苏氏,这身子骨瘦不拉几的没二两肉,咋就这么会生,她就这么一个姑娘,得顶人家十个八个儿子了。
荆梨活动了几日,刚好赶上初九,荆大富带着人去河对岸,万宝全要跑外面,河对岸这摊子事基本就是荆大富接手了。
头一天晚上,老铁匠带着人把铁锅、铁壶等铁制品,和着一些粗布面料,茶叶等东西装好。
第二天一早,沈护卫沈志明早早就带着一众兄弟把浮桥搭建好。
才刚一过河,那头就有人在打招呼:“沈头,荆大兄弟!”
荆梨一瞧,呵!是个熟人!
来人正是刘奎的朋友哈桑,这头一开始交易,他就闻讯而来,如今已然发展成了一支来往商队了。
有时候订货的人太多,压根不等逢九,就在河对岸点烟,这头荆大富看见,便过河协商需要采购物品之类的。
哈桑见着荆梨,急忙上前问安:“狼主安好!”
荆梨颔首:“哈桑大哥生意如今做的是越发大了,怕是几个部落都是你在做了吧!”
哈桑再次躬身行礼:“托狼主的福,哈桑游走于几个部落之间,无人敢打劫,生意做得尚可!”
太阳缓缓升起,草原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拖家带口赶着马车过来凑热闹的,也有单枪匹马一人来的。
更多的是哈桑这种以贸易为主的商人。
“大嫂子,你得看面料,这面料厚实耐穿还耐脏,冬日天寒,加点棉都可以过冬了!”小翠娘拿着块布料,正在跟人讨价还价。
这妇人财心紧得很,跟着荆大富他们跑了几次之后,人家也不挣造纸坊里的钱了,一门心思到这头倒腾。
开玩笑呢,这一日要是做得好,卖出去加下次定金就得好几百俩银子,抛去成本工钱,小几十两银子还是有的,小翠娘如今已经看不上造纸坊那三瓜两枣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那妇人也是大手笔,直接就把布摊上的布料,拿走了将近一半。
小翠娘见状急忙喊二郎:“赶紧的,回去让老太太她们再送些布料过来。”
这才早上刚开市,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