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将来要啥样人,才能配得上阿梨妹子,做你们这群大小舅子的妹夫?”黄彪揽着万宝全的肩头笑道。
万宝全斜了他一眼:“给我打住啊,就目前来看,还没人能做我妹夫,所以你小子别心眼太多啊!”
黄彪切了一声,那般厉害的姑娘,是他敢肖想的吗?
“你们最近都注意点啊,又是拉铁渣又是拉砖拉木料的,知不知道那附近山上的马匪,都在县城里来回打好几个转了。”
万宝全一巴掌拍黄彪肩上:“行啊,兄弟,王家没了才几天,你就能溜到县城去了!”
黄彪四下看了看:“小点声,新来的那个不顶事,但咱不能犯傻,当人家不存在,万一上头知道了,给换个更厉害的过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荆梨过来正巧听见黄彪这话,要不说她能认可万宝全同黄彪结交了,就凭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有城府识时务,不会一时得志就忘了本。
“我这几日趁天黑,给你们送些石料过来,都是顶好的青岗石,稍稍打磨一下,做地板再好不过!”黄彪小声道。
荆梨很是感激:“黄哥,这样不好,回头让人发现了,你在石场日子不好过!”
黄彪不以为然道:“你放心好了,如今整个砀石山都是我说了算,那个给银子堵了嘴,他不敢说啥,再说都到这石场了,不捞点银子,难不成是来看石头的?”
荆梨见黄彪做事有分寸,倒也不再纠结此事了。
“全子哥,你领着人去长安那边送酒,顺道打听一下那边消息,我去县城里办完事,回头咱们一起去砀石山交叉口,和黄哥一起看看位置!”
荆梨这一趟去县城主要是问客栈手续问题,把手续办好了,等到四月农忙结束,这头就可以开始准备开客栈了。
反正房子一时半会也盖不完,该挣钱还得挣,总不能全村人都盯着盖房子的事,那兜里几个钱也经不住蹦跶。
三月的县城里,没有一丝繁华气息,酒楼饭馆里压根就没人,不时有乞丐沿街讨要,被店家一阵喝骂。
“小二哥,这都三月开春了,按说野地里也出芽有野菜了,咋还这么多的乞丐儿?”荆梨边吃面边问店小二。
小二边擦桌子边道:“姑娘是不知晓,咱这边还算可以,打青州那边去年就旱了一年,到现在一滴雨没下,连着冀州那边偏又是大暴雨,你说这天爷咋就喜欢这般折磨人?”
“日子过不下去了,只能拖家带口的往这边跑,冬日里关口冻死了不少人,还是挡不住这开春好些人涌了进来。”
“野地了那点野菜,还赶不上这些人吃,你说不乞讨咋办?”
荆梨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天灾、饥荒永远是激起暴动的几大缘由之一,更不消说还有接连不断的兵祸,让这些穷苦人压根就没法活。
看样子要加快盖坞堡的速度,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尽快完工。
徐三见着荆梨很是高兴:“唷,是阿梨妹子过来了,老爷子他们最近可好?”
“劳徐三哥惦念,家中一切安好!”荆梨笑着道。
一番寒暄之后,徐三小声告诉荆梨,王小妹死了,而且是死在军营里的。
荆梨一听军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此,王家人除了几个孩子,算是全没了。
“三哥是如何知晓这事的?”
徐三指了指王里正家的房子方向:“汪家人过来卖房子,我顺道打听了一下!”
“真真是作孽,原本为了房子,几个儿媳娘家还争着要养孩子,如今房子一卖,孩子就流落街头无人照应了!”
“你说,这是不是他王家人坏事做绝,造的孽都给报到了儿孙身上。”
荆梨瞧着街头的乞丐儿不置可否,照这架势,长安城的安稳繁华如镜花水月一般,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县衙里,李为善听说是荆梨来了,亲自出来将荆梨迎了进去:“姑娘,这是打算要办什么手续?”
荆梨也不客气道:“我想在砀石山与县城交界处开个客栈,不晓得要些什么手续?”
李为善略一沉吟:“手续倒是不麻烦,姑娘到时候把店名和负责人给报一下就成,只是那地方有些僻静,姑娘就不怕马匪再来吗?”
荆梨顿时苦着一张脸:“谁说不怕呢?可咱老百姓有啥不怕的,那头怕辽人,这头怕马匪,总得讨个生活吧,大人您说是不是?”
李为善点点头:“既是如此,那这头年的捐税我就做主给你免了吧!”
“那就真真太感谢大人您了!”荆梨躬身给李为善行礼。
客栈的事情说定了,李为善就叫来梁主薄给荆梨登记备案,整个手续不到半个时辰就给办完了。
等荆梨离开后,梁主薄才问李为善:“大人,你怎地如此看重这位姑娘,居然还给她免了一年的捐税?”
“再说,就那块地方,开客栈是有来往行商,可马匪也猖獗的很,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不又得找到大人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