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差抬来一张板凳,将柳文杰架上去,用板子打了起来。
柳文杰被打得嗷嗷直叫,柳洛尘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虽然父亲被打了二十大板,但至少把性命保住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十大板打完后,柳文杰疼得龇牙咧嘴,他也快四十岁的年纪,这还是头次挨打!
还是当着儿子的面被打,柳文杰只觉得无地自容!
“板子也打完了,柳县令,你可要引以为戒!你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如今姑臧县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现下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限你十日之内,开仓放粮,安抚好姑臧县的饥民。若十日后,再有一个百姓饿着肚子逃荒,本官就摘了你的乌纱帽!”
刘玺不怒自威,出言警告道。
柳文杰趴在地上,准备起身跪拜。可被打的腰部疼痛难忍,无法起身,只好匍匐在地上,连连道谢,“下官遵命,多谢大人。”
县衙后院内,柳雨璃站在正房檐下,时不时地往院外张望。
只见柳文杰被柳洛尘搀扶着走进院内,魏云锦和柳清瑶闻声后,也赶忙跑了出来,将柳文杰扶回东厢房中。
柳文杰看着妻儿,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搂着魏云锦嚎啕大哭起来。
柳雨璃和柳洛尘趁众人不备,悄悄退了出来,来到游廊尽头。
柳洛尘将刚才县衙内发生的事给柳雨璃说了一遍。
柳雨璃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有王爷暗中相助,刚才程世子也是受王爷所托,前来替女眷解围,不然我们还在长街上跪着呢。”
“是啊,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妹妹,我们家前世的危机,算是躲过去了吧?”
柳洛尘还是有些不放心,“可黄老夫人和墨守两个家贼还都安然无恙呢!还有那个曹通判,这该如何是好?”
“二哥不必担心,冯江已是郑涛江的弃子,他必独自揽下所有罪责。冯江这次必死无疑,至于墨守和黄老夫人,他会都拉下水的。”
柳雨璃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只觉得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如今父亲还活着,一家人都还好好活着,足矣。
次日一早,冯江的死讯便传了出来。
听闻昨晚刘玺还未对冯江用刑,冯江便主动招供了,并把黄老夫人和墨守也都供了出来。
冯江说他财迷心窍,和小厮墨守、黄老夫人里应外合,将变卖粮草一事,诬陷到柳文杰身上。
不曾想,他的诡计没有得逞,他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所以在牢中畏罪自杀,咬舌自尽了。
刘玺下令抓获墨守,严加拷打一番后,他也全都招了。
墨守是因为夜半私会的事被训斥,搬离了后院,失去了书香的芳心,所以记恨上了柳家。
后来,师爷冯江主动交好,在巡抚到来之前,说只要墨守帮他办成事,他能替自己出口恶气,并给一大笔赏钱。
墨守财迷心窍,与冯江里通外合,当起了冯江和黄老夫人的中间人。
最终,墨守因卖主求荣,被流放两千里。
黄老夫人也被刘玺押入大牢,她一嚷嚷说自己是无辜的,除了喊冤外,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
刘玺也有些难办,黄老夫人一直不招供,又没有证据,一时半会也无法定罪。
若真对黄老夫人用了刑,只怕她老命不保,毕竟黄老夫人是柳县令的母亲,母亲怎会伙同他人坑害自己的儿子呢?
这点说不过去!只怕黄老夫人真是冤枉的……
就在刘玺一筹莫展之际,官差进来通报,“大人,柳县令在外求见。”
“他不是告假一日养伤呢?怎么这会儿来见我?”刘玺顿时明白过来,想必孝子是来替老母亲求情来的,“让他进来。”
只见柳文杰拖着受伤的身子,孱弱地走了进来,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
刘玺也不好让他再跪着说话,“柳县令,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大人,求大人开恩,网开一面!饶过我母亲吧!家母年事已高,一直潜心念佛,定不会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来!定是冯江和墨守二人攀污于她!请大人明鉴!”柳文杰为了表示诚心,直挺着身子,忍着疼痛跪了下来。
刘玺没想到柳文杰如此至诚至孝,好心出言提醒道:“万一她真是帮凶,只是这次没有得手呢?”
柳文杰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的,下官相信家母,她是不会害我的!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她对我胜似亲生。她抚养我长大成人,我怎忍心看她含冤入狱?”
刘玺背过身,思索片刻。
现下确实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黄老夫人的罪证,单靠冯江和墨守的只言片语,是无法定罪论处的。
刘玺在官场上也是个老油条,处事圆滑。若黄氏一直不招供,三天后也是要无罪释放的,不妨今日做个顺水人情罢。
想到这里,刘玺走到柳文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