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崔维桢一直在为灾后赈济工作奔波忙碌,等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时,崔执端已经和石县的小朋友混熟了。
才刚熟悉,又是分别。
石县的小孩子们皮实又热情,带着崔执端玩遍了他们流行的游戏,逛遍了石县的大街小巷,虽然才短短几日,但他们的感情却不是时间能够比拟的,早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了。
小孩子频繁地与好友分别容易出心理问题,叶蓁蓁担心崔执端接受不了,特地去安慰了他一番,好在崔执端已经习惯了分别,还安慰道:“娘,没事儿,我已经和福生他们约好了,日后到明州安定下来,就邀请他们过去玩。反正距离并不远,日后还能经常见面呢。”
他虽然有些难受,但不至于难以接受,还对日后有了规划,叶蓁蓁这才真正地放心了下来。
崔家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最先收到消息的是侯主簿。他带着县衙的小吏们前来拜见送行,念在他们这些日子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崔维桢对他们的感官很好,很是嘉许了一番。
石县的百姓不知从何处听来风声,也纷纷携老扶幼前来相送,不少百姓还挥泪拜
别,磕头相送,场面热闹又伤感,仿佛受到百姓们的情绪感染,连天都阴沉了下来。
因为崔维桢的缘故,大家再次经历了百姓们十里相送的场景。
同样的经历,同等的震撼,百姓的信任和爱戴让所有人都心生感触,崔执端骑在他的小马驹上,直到石县在视野中消失,他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马车上。
“祖母,娘,日后我要像爹爹一样,当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崔大娘和叶蓁蓁都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都说言传身教,崔执端若能从他爹上学得一星半点,就足够让她们开心了。
离开石县没几天,很快就迎来了馨宁的百岁礼。
崔大娘觉得委屈了自家孙女:“咱们的馨宁受苦了,在这种荒山野岭过百日,再不济,在石县过都比这个地儿好。”
崔大娘心疼孙女,叶蓁蓁和崔维桢何尝不是呢,只是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在石县给女儿过百日不太妥当——
知府之女过百日,其他人是不是得送礼?哪怕他们放话出去不用说,那些人还以为是谦辞,继续送礼上门交好,这样一来,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有敛财之嫌了。
要是不想漏了风声,也只能
偷偷摸摸地办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提前离开石县,没了那些顾忌和担忧,反倒能自在一些。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委屈了孩子。
这是一场极其简陋的百岁礼,没有盛大的宴席,更没有迎来送贺的达官贵人,只有简单摆起的供桌,由着崔维桢这个亲爹亲自主持了百岁礼。
馨宁的百岁礼的祝词是他亲自写的,百家衣由崔大娘亲手穿上,叶蓁蓁则是为女儿挂上了长命百岁锁。
作为哥哥的崔执端和崔执明也不闲着,与丫鬟护卫们一起准备百禄礼,以百计数的鸡蛋、礼馍、烧饼等等禄寿呈上来,各具巧思,礼物虽然不甚华贵,却足够用心。
与府中宴请宾客的热闹相比,大家伙在荒郊野岭的别样庆祝也独具一番滋味。
崔执端兴冲冲地指着色彩斑斓的鸡蛋表功道:“祖母,爹,娘,你们看,鸡蛋上的观音童子和吉祥话都是我做的呢。”
叶蓁蓁也看到了,鸡蛋上画了许多可爱的小画,写上的小字都是福禄寿之言,足够体现崔执端这位兄长对妹妹的祝福和喜爱。
“咱们的执端真棒!”
崔执端喜滋滋的,连忙扯了扯崔执明的袖子,崔执明立
马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画画不如弟弟,但胜在手巧,礼馍的面花是我帮忙捏的。”
“你有心了,妹妹很喜欢。”
可不是么,馨宁小朋友早就被那些花花绿绿的鸡蛋和礼馍给吸引住了,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不放,一直呀呀呀地叫唤着,口水像是决堤一样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馋呢,其实只是“好色之徒”罢了。
崔执端第一次当哥哥不知道,见此还以为是妹妹饿了,连忙催促自家娘亲:“娘,妹妹饿了,想吃馍馍,您快给她喂点吃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替妹妹取来一个最好看的、色彩最鲜艳的礼馍,这个礼馍上头贴着色彩艳丽的凤凰,颜色好,栩栩如生,深得馨宁的喜欢,她的呀呀声愈发激动了。
然而崔执端的献殷勤才道半截就被他爹拦了下来:“你妹妹年纪还小,连辅食都吃不得,更别说这些面食了。这些东西给她看个高兴就是了,不可喂她吃。”
他熟练地掏出一只毛茸茸的老虎,馨宁立马被那只有着夸张颜色的老虎所吸引,立马伸手小胖手抓过来玩起来。
其间她多次想要把小老虎塞进嘴巴里咬,都被崔维
桢熟练地拦了下。
崔执端挠了挠头:“可是、可是妹妹都饿得吃玩具了。”
“傻孩子,你妹妹这是牙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