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众根本不相信小沙弥的说辞,继续蜂拥而上。
“小师傅,快打开画作,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是啊,画中的夫人小姐们栩栩如生,我还看到她们根根分明的秀发随风而动呢,这肯定是真的!”
“对对对,佛说众生平等,夫人小姐们能进去,我们也能进去!”
……
众人纷纷表达自己的见解,即便是心中还有所犹豫,也都被自己和身边人说服了,甚至还有些不相信的,也被煽动了。
这样的画法前所未见,不怪百姓们惊异非常,再加上如今特殊的地点,信众们都相信是相国寺得道禅师的佛家法宝,而不是什么文人画作。
不得不说,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相国寺的僧人目瞪口呆,此时混乱的场面由不得他们发怔,知客僧连忙让武僧去救场,过于激动的百姓一时无法安抚,但可怜的小沙弥好歹是被救出来了。
小沙弥凄惨得很。
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憋得通红,圆溜溜的脑袋上留下不少指印,都是被失控的百姓抓的,僧衣自然不用说,都皱巴成咸菜了。
但崔维桢的仕女图被他护得好好的,因为他揣
在怀里蹲下,难免有几分皱痕,但比起被毁掉,已经是大幸了。
此间失控,相国寺的住持虚云禅师也赶来了,他听了俗讲僧介绍前因后果,脸上也露出好奇之色,“居然有被误会成佛家法宝的画作?智圆,把崔公子的画给我看看。”
智圆小沙弥恭恭敬敬地把画作呈上,虚云禅师一看,终于了解为何会被信众误会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画作所呈现的,与真实世界无异了,他对这位崔公子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如此有佛缘的后生,实在难能一见。
不过后生可以日后再见,先把信众安抚好再说。
他念了一句佛号,说道,“诸位施主,此非佛家法宝,只是一幅普通画作而已。”
虚云禅师在信众中有很高的威望,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渐渐相信那只是普通的画作了。
只是有些人不死心,遗憾地问道,“方丈,真的不是画中世界吗?画中人像是真的一样。”
不少人都附和点头,他们都未见过这么逼人的画像呢。
虚云禅师知道他们仍有存疑,直接把入画的夫人小姐们请过来,“诸位请看,画中人在此。
”
众人齐齐看去,对比方才画中所见,虚虚实实,竟是一模一样。
有人高呼,“画中仙子走出来了!”
女眷们被逗得掩唇而笑,虚云禅师不得不让小沙弥打开画作让众人瞧个清楚,证明眼前这群女眷并非画中走出来的。
画中人好好的,现实中的人也真实存在,所有人才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幅画而已。
所有人都怅然若失,从而生出补偿心理,对这幅画的作者生出巨大的好奇心——崔公子简直是神乎其技!
有人的大喊,“崔公子是哪位?让我们看看吧。”
人群中响应热烈,纷纷要求看看做出如此神画的是何等人物。
虚云禅师笑看过来,崔维桢拱手作揖,走到人前,“承蒙各位父老乡亲厚爱,在下乃崔维桢。”
哇!
居然是俊美如俦般的人物,这样的相貌气度,说是神仙公子也不过分!
崔维桢此番一露面,从此奠定了他广泛的群众基础,随着他大放异彩,闻名遐迩,但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作为画仙的身份。
当然,后来的画仙、今日的崔维桢,此时还是个初露锋芒的年轻士子,为自己新创的画法,与人一较
高下。
不过,孰高孰低,已经不言而喻。
凌晨宇自知大势已去,不愿等到投票环节,趁着现在还有几分颜面,青着一张脸认输。
“崔公子技高一筹,在下拜服。”
崔维桢微笑,谦虚道,“承让了。”
虚云禅师看出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便打圆场,“凌编修和崔公子的画作各有千秋,都是少年英才,技艺非凡,让人叹服。”
凌晨宇好歹挽回几分颜面,脸色稍缓,“在下学艺不精,愧承夸奖,日后必定苦练画技,才不愧方丈的赞许。”
说完,他还不服输地看了崔维桢一眼,看样子是要和他杠上了。
崔维桢无所畏惧,淡然处之。
凌晨宇得不到回应,自然尴尬,再加上刚刚比试输了,处境颇为窘迫,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强忍着风度与众人告别,带着苏映如回去了。
信众的情绪渐渐平和,不过依旧对方才的比试议论纷纷,可以预见,未来几天,京都的爆炸新闻就是“相国寺惊现佛家须弥世界”了。
处理完突发事件后,虚云禅师请崔维桢和叶蓁蓁入寺,茶水招待。
虚云禅师是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