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维桢大受追捧,凌晨宇就犯了眼红病。
作为上一轮殿试的探花郎,他文才出众,大受追捧,今日是被特地邀请来参加诗会的,现在这群士子冷落他而去追捧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脸色就不对劲了。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什么工笔画大师,不过是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罢了,形似而意不尽,有辱斯文!”
场面一时冷凝。
那群热情的士子们既想替崔维桢讲话,又不愿意得罪凌晨宇,尴尬得不行。
叶蓁蓁闻言,当即反唇相讥,“我家夫郎的画,是受过名家大儒的赞许的,你可以不喜欢,但也不能妄加罪名。敢问凌编修,我夫郎的画作,哪里有辱斯文了?”
凌晨宇一脸傲慢不屑,“擅改前人技法,夺人眼球,不是哗众取宠,又是如何?”
“这可真稀奇。”
叶蓁蓁嘲笑道:“按照凌编修的说法,读书人只需遵守前人观点,墨守成规就行了,还要研究什么新学问?对了,凌编修以后可别再作诗了,免得被人说你哗众取宠,有辱斯文。”
“你!巧舌如簧,一派胡言!”
凌晨宇恼羞成怒,开始人身攻击,“你一介妇孺,懂什么
。”
“她虽是妇孺,但也知道,君子和而不同。凌编修作为翰岭院官员,当以陛下计深远,若连画作的创新都接受不了,又和谈治国平天下?”
清冽平静的男声不急不缓地响起,所有人俱是一惊,齐齐朝来处看去,俱是呆了呆。
来人一袭青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带,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垂直而下,旁边是绣工精巧的墨竹荷包,除此之外,身上再无赘物。
他乌黑的墨发用玉冠竖起,额前有几缕碎发随风飘舞,掠过他浓墨的剑眉,深邃墨黑的凤眸,极浅极淡,不敢久留,生怕惊扰了男人冷峻淡漠的气度,影响他俊美无俦的容光。
君子如玉,烨然若神人。
乍见这般神仙公子般的人物,梅林中未出阁的少女羞红了脸,即便是已婚妇人,也是呼吸不稳,偷偷打量着来人,暗暗思忖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唯有叶蓁蓁惊喜地迎上去,“维桢,你怎么来了?国子监不要上课吗?”
崔维桢眼底的寒霜稍稍融化,“下午没有课程,我顺道来接你。”
原来是给她准备的惊喜,没想到刚来,就听到她被人刁难,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了。
叶蓁蓁才没把凌晨宇这等跳梁小丑放在眼里,此时她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脸颊微红,语气娇嗔,“我有马车相送,哪里需要你来接,你骑着来往,受寒了就不好了。对了,你的斗篷呢?”
崔维桢脸色一僵,轻咳了一声,“落在国子监了。”
叶蓁蓁气鼓鼓地看他,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偏偏他就爱逞英雄,不喜欢穿斗篷,这次怕又是故意落在国子监的。
看在有外人的份上就不揭穿他了,只在心底记了一笔,回去再教育他。
两人亲密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正是传闻中的崔维桢,崔公子。
终于见到偶像真人,在场的小迷弟终于忍不住上前攀谈,崔维桢看似矜傲冷漠,但对方若不惹他反感,还是愿意露出清雅温和的态度,因此没有人会觉得被冒犯,除了凌晨宇。
他的脸色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般难看,失态地高声说道,“崔公子自恃工笔画天下一绝,在下不才,想要与崔公子讨教一番。”
凌晨宇高声插话,委实有些失礼,但也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众人也停止交谈,面面相觑。
崔维桢面
不改色,淡淡地说道,“在下拙作,不敢妄自尊大,凌编修过奖了。“
凌晨宇鄙夷一笑,“崔公子是不敢了?”
他的书画是受过陛下嘉奖的,自以为年轻士子中无人能出其左右,现在冒出个崔维桢,自然是对其恨之入骨,想要打击一下他的气焰。
崔维桢微微一笑,“讨教不敢,愿意与凌编修切磋相长。”
凌晨宇眉头一凝,但很快就自得一笑,“好,那就以梅园为题,各做一副仕女图,让大家评一评高下。”
众人都没有异议,诗会是备有笔墨纸砚的,作画自然没有问题,但对于崔维桢来说就不行了,只凭毛笔是画不出来的。
不过不用担心,叶蓁蓁在车厢的柜子里准备作画工具,早就凌晨宇出言挑衅时就让玉秀去取,这会儿摆出各种稀奇新鲜的画具,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崔维桢在独创工笔画时,就自行改过画笔,叶蓁蓁再根据后世经验进行完善,用起来非常顺手。
他已经有了腹稿,便让叶蓁蓁帮忙调配颜料,他则沾笔挥墨,在宣纸上作画,那些小迷弟不由自主地凑上来,想看清楚,他笔下逼真的画作,是怎么绘制出来的
。
时间一点点过去,被吸引目光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惊叹出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