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夜鸣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着李听冷静的双眼,低头沉默了。
李听道:“白影只是初入金丹期,风恬月却是可凝金丹有意压制,她们两个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代价不会差太多的。而且弥补寿元的药不多,却也不是没有,但机会是有时效的,令妹若真枉死,也许鬼魂会苦苦滞留人间,等一个真相。”
他的话毫无根据,听起来就像是谎言,这要是别人可能就要骂他空口白话了,但夜鸣不是那样的性格,他夜家传承暗语夜行,素来讲究一个命字,他胆子小,所以还信鬼神。
眼神阴郁的青年猛地抬头,声音有一些颤抖,“李兄,你,你别骗我。”
李听突然感觉有些悲哀,他没有再劝,而是问,“人死不能复生,对你来说,鬼也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李兄,我与妹妹相依为命,她年纪轻轻却早早死亡,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换她,我真的是觉得如今能做点什么都愿意,你有过吗?本来不该死的,却死了的亲人朋友?甚至比你年轻。”
夜鸣痛苦的话语让李听愣住了。
你有过吗?本来不该死的,却死了的亲人朋友?甚至比你年轻。
“……我明白了。”李听缓缓道:“那相信我吧,你记住了,我说的话,一个字不能差。”
“好。”
夜鸣顿了顿,又道:“拖延时间一事,李兄可以教我吗?”
李听面上闪过犹豫,但看着夜鸣的神色,他还是点头。
……
当天晚上,又一人敲响了李听的房门,李听打开门,就看到了没有表情的莫行雨。
“师兄何事?”
“抱歉,今日夜鸣外出。”
李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日夜鸣来找自己与莫行雨无关,甚至是正因为他来找自己,反而与莫行雨错开了。
“无事,我已见到他。”
莫行雨:……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一样,莫行雨皱了皱眉,甩去了脑中的感觉。
“你们有事可找我。”莫行雨突地认真道,他这句话听着随意,但李听知道,以此人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承诺了。
“嗯,多谢了。”
……
另一边,夜鸣来到了银雾峰,自顾自的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他先运行了一遍薄云功,这是正岭宗吸收灵气,运行法力的功法,对于正岭宗的人来讲,功法的内容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个人的理解却不同,这种理解决定了吸收灵气的速度。
易肃宁的风格非常的沉稳,他对薄云功的讲解恰到好处,有一种刚柔并济的玄妙之感。
之前夜鸣在研读的时候,到“烟云轻,鳞云稳。”那一句就不甚理解,每每都是先想象烟云的样子,缓慢吸收灵气,再想象天空被云覆盖的景象,沟通天地灵气,试图稳中求量,多吸收一点。
但易肃宁的讲解却不同。
易肃宁说,云重在变换,由轻到稳正是由少变多的过程,所以此句意为积累,想象烟云之貌吸收灵气,待有鳞云之积累感时再运行法力,使灵气流经丹田与经脉。
夜鸣按此行功,果然灵气吸收更快,法力也更为通顺。
这就是有师父教和没师父教的区别了。
黑夜很快过去,朝阳洒在银雾峰上,夜鸣已经一夜未动,阳光透过雾气照在他的眼皮上,夜鸣眼睛颤了下,慢慢睁开。
他缓缓收功,站起身来,开始练正岭宗的身法剑招——三山四水。
雾气被他的黑剑劈开,让他的神色微微一动,灵气是无法具现的,仙门雾气却可以,这个地方很适合练招啊。
他就这样一招接一招的练着,很快法力就消耗了大半,每逢此时他就盘膝恢复,稳固心得。
傍晚时分,苏见走出了楼阁,他神情有些无奈,道:“师弟怎么在我们这儿修炼起来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夜鸣摇头,“我只是在此等白师姐出关,却又不好在等待中耽误了修行。”
苏见心头微微一跳,皮笑肉不笑道:“夜师弟真是努力,想必也得了师父‘指点’。”
指点二字他咬的很重,让夜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苏见接下来的动作,却渐渐让夜鸣理解了。
他也在此处练起了剑,夜鸣正疑惑他为什么不在山门里面练,就看到对方使出了《三山四水》中的身法——度空山。
度空山本就是为隐藏行迹,此时配合着银雾峰的薄雾,苏见整个人的身形更加的若隐若现。
下一刻,他的身形就出现在了索桥上,雾气与夕阳的交接处。
一记水式若雾,剑招凌乱难辨,接着于铁桥上点跳,抓住锁链以变换身形,却始终不改直线,最后一刻,水式冰芒使出,剑若冰凌般直直刺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