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丝毫不惧,道:“我奉先汗命令去宋国接拖雷王子,出发的当天便遇追兵,追兵都是蒙古人。放眼看去,大王子术赤,二王子察合台,他们都去自己封国了, 只有你与拖雷王子有利益冲突,担心拖雷王子回来会威胁你的地位,不是你是谁?”
“混账。”
窝阔台大怒,“博尔术,你无凭无据便要诬陷本汗,本汗岂能饶你!”
说到这里,窝阔台正要下令,将博尔术处死,却被钮钴禄重山劝住,他道:“大汗息怒,且让臣问博尔术将军几个问题。”
窝阔台没有阻止,钮钴禄便对博尔术问道:“博尔术将军,你是如何去宋国的?宋国皇帝又怎会将拖雷王子放回来?”
博尔术回道:“本将是拿着先汗的令牌,直接去见宋国皇帝的,先汗希望宋国皇帝赦免拖雷王子,宋国皇帝也答应了,并且派出曹友闻将军一路护送,路上若不是曹友闻将军舍命相救,只怕本将早就死于非命。”
钮钴禄重山沉思一会,随即对众人道:“此事现在已经明了,路上追杀博尔术的人就是宋国皇帝派遣的,目的便是挑拨拖雷王子与大汗的兄弟关系。大家试想一下,博尔术出发当天即被追杀,而那时先汗还没有昏迷,若是大汗调动人马追杀博尔术, 试问先汗会没有防备吗?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众人恍然大悟,对窝阔台纷纷释疑,而拖雷,博尔术两人也是心中疑惑,不敢完全肯定是窝阔台在幕后指使。
窝阔台为了稳定大局,这时走到拖雷面前,道:“拖雷弟弟,本汗可指天发誓,绝无追杀你的举动,若撒谎,便叫我窝阔台一脉永世断绝!”
拖雷看着真诚的窝阔台,几次想要张嘴说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窝阔台说完,目光凌厉,阴冷无比,恨恨道:“宋国皇帝狼心狗肺,之前设计杀我大臣,现在又设计挑拨我兄弟关系,妄图让我蒙古内乱,自相残杀,此仇此恨,本汗怎能容他!”
拖雷也把心一横,道:“是非对错,将宋国皇帝拿了一问便知,他近在咫尺,我等发兵,将他捉来!”
“不错,捉拿狗皇帝,灭了宋国。”
“发兵,即刻发兵,为先汗出气。”,,,
众人群情激昂,窝阔台见军心可用,便想趁此机会,发动对宋军的攻打,一为报仇,二为立威集权。
于是窝阔台下令全军准备,随时对宋军发起攻击,大军上下一片肃杀之气。
谁知这时,镇海却突然来到窝阔台面前,对窝阔台道:“禀报大汗,宋国皇帝前来拜祭先汗。”
静,死一般的静,整个大帐人人都是愣住了,一点声音也无。
众人皆是震惊无比,刚才还猜测宋国皇帝在暗中搞鬼,要发兵攻打他,却不想现在他竟然敢来,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在震惊之余,他们也是不得不佩服宋国皇帝的胆略,换做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窝阔台想起耶律楚材之死,又被拖雷错怪,心中恼怒,目光阴冷无比。
窝阔台向钮钴禄重山使了使眼色,钮钴禄重山心领神会,悄悄下去了。
“请他进来。”
很快,在万千蒙军的注视下,赵昀在夏由,高实,余天锡,吴潜等数百人的陪伴下,信步进入蒙军大营,毫无惧怕之意,胆略之深重,令人钦佩。
窝阔台不得不走出营帐,亲自迎接赵昀。
死者为大,别人前来拜祭,这是对死者最大的敬重,作为死者家属,便是彼此有天大的仇恨,也得暂时放下,周到迎接,这是礼数,不得不做。
窝阔台右手压胸,对赵昀道:“宋国皇帝陛下能够亲自前来祭奠先汗,本汗万分感激。”
赵昀满脸满眼的悲伤,看了一眼窝阔台,又看了一眼后面的拖雷,博尔术,速不台等人。
赵昀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回应窝阔台,显然是心中难过,悲伤,不能自己。
而后赵昀走向大帐,进入后,见到成吉思汗,赵昀大声哭道:“成吉思汗兄!”
这一声哭喊,喊得大帐内外人人都是动容,眼眶中泪花闪动。
赵昀疾步走到成吉思汗面前,在他身边痛哭不止。
赵昀边哭边道:“成吉思汗兄,你为蒙古操劳了一辈子,如今蒙古人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你却撒手人寰,连一天福也没享到,你怎么就走啊。”
“成吉思汗兄,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最勇敢的子孙,你最忠诚的子民,还等着你带领他们去征服世界,你怎么就走了啊。”
“成吉思汗兄,我与你情同手足,相交莫逆,我们还相约一起打猎,要打一头大熊回来,你怎么就走了啊。”,,,
赵昀哭的撕心裂肺,他那传统的汉家哭腔抑扬顿挫,每一个声调都经过了千百年的演变雕琢,杀伤力惊人,勾起了每一个人心底的悲伤。
本已好些的也遂,速不台,拙赤合撒儿,帖木格等人见此,也是忍不住,一个个的跟着大哭起来,就连拖雷,博尔术,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