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将萧纲作傀儡摆布,萧妙淽会不会如后世西夏王妃咬断成吉思汗命根子一般对待自己。
毕竟北方乱了,才能保住萧家江山社稷,恐怕只有等亡了萧梁,绝了对方念想,将宗族尽数迁往洛阳,才能放心让这女子入宫侍奉。
而九岁的义子萧方智也已经搬出了金陵馆,在高澄的安排下,也已经开始了进学。
平阳公元善见之子,高澄的外甥元怀仁也被唤来洛阳读书,一次遇见崔季舒后,小家伙还搞偷袭,打了当朝尚书仆射崔季舒三拳,为其父元善见报仇。
崔季舒倒没有在意,但有人为了讨好他,密奏高澄,声称元怀仁时刻记怀父亲被殴之仇,又怎会忘却亡国之恨,建义高澄趁早斩草除根。
这就是亲信与普通朝臣的区别,崔季舒知晓高澄是个重情的人,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才十二岁的外甥下毒手,况且如今时局早就稳定,元怀仁真有报复之心,大不了幽静一世。
当初元善见都翻不出风浪,高澄又怎会惧怕自己外甥颠覆社稷。
故而崔季舒对这件事一笑置之,连提都不提。
也正如他所预料,高澄只将密折看了一眼,便扔进了废纸篓里。
但崔季舒被打,也不能没有表示,于是将元怀仁唤到宫中,命崔季舒之子崔长君执棍,由于元怀仁打了崔季舒三拳,便罚他三十棍。
好在崔长君入宫前得了崔季舒交待,不能打狠了,否则这位前朝太子,还真有可能走不出明光殿。
但到底还是受了伤,高澄命全元起为他医治,又将元怀仁送往元仲华之子,赵王高孝琬的府上养伤,因为父母之间的特殊关系,他俩自小亲密。
“你呀!也不知道生了多大的胆子,敢殴打崔仆射,且不说崔仆射为父皇潜邸之臣,你为舅父复仇,岂不是惹父皇疑心。”
高孝琬坐在榻前,看着元怀仁屁股上的伤势,数落道。
元怀仁却不以为意,他笑道:
“我打了崔季舒,舅父反倒认为我心底藏不住事,再说了,我无官无职,舅父疑心病也不会向着我,倒是孝琬你要时刻谨慎小心,莫要惹了舅父不喜。”
高孝琬闻言一声叹息,元怀仁说得确有道理,若他遇见崔季舒,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只怕父皇才要担心外甥心思阴沉、难测。
“不曾想你一个前朝太子,尚且能够随心所欲,我身为大齐亲王,却处处如履薄冰。”
“你若是不与他们争储位,不也能够如高孝琮一般嬉闹度日。”
元怀仁见高孝琬愣神,继续道:
“其实那位子也不好坐,以舅父的性子,恐怕就不是如履薄冰,而是如坐针毡,还不如做个富贵闲王。”
高孝琬也知道元怀仁所言有理,但走到这一步,早就不由他自己了,既有自己的母族及支持者,也有父皇将他们兄弟几人赶上架。
元怀仁知道他的难处,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继续劝说,反而向高孝琬炫耀起了自己的婚事。
外甥才十二岁,高澄还是为他指下婚事,下嫁宗室之女,其父高永乐,就是河桥之战不给高敖曹开门的那个高永乐。
高澄原本是要嫁自己的庶女,毕竟在古代表亲结婚不受限制,但仔细想了想,血缘关系还是太近了,担心出现意外,便从宗室之中挑选女子。
十一年前,高永乐病逝于洛阳时,并未留下子嗣,只能过继其兄高思宗次子为嗣,却还有一女,年纪与元怀仁相彷。
既然为甥儿选定了未婚妻,高澄也不吝啬,将此女收作义女,赐予公主封号,给足了体面。
此前元怀仁特意偷瞧过,容貌身段甚合心意,只不过得按规矩满了十五岁才能成亲,这也算是高澄当家后,高氏的一条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