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九千余觞的官盐产量仅仅只能满足军国所需,民间的巨大市场因为产能问题,只能让渡于私盐。
此法不仅惠国,更是惠民,毕竟食盐可是刚需,人不能没有食盐,就像大魏不能没有齐王。
高澄领着一众文武官员在盐场待了一整天,今天日头正好,他们亲眼见证了晒盐场里,一亩地产出200余斤食盐。
众人再无疑虑,纷纷向高澄称贺,在接受众人祝贺之余,高澄当即草拟政令,于沿海各州开设官办晒盐厂,命人送回洛阳,交由门下省审核,待审核通过,再由尚书省执行。
不止如此,高澄甚至当场写下奏疏,为试验出沟滩之法的盐匠们赏赐乡男爵位,甚至哪怕国库一穷二白,还要从齐王府库里拿出赏银,为他们酬功。
身为现代人的高澄深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他也希望能以此作为榜样,号召更多的匠人们开动脑筋。
回到饶安城里,高澄兴致不减,甚至难得荒唐一回,在接风宴上,多饮了几杯后,就着丝竹管弦,与伎女们共舞。
歌舞伎们见齐王亲自下场,一个个热情奔放地展现着自己妖娆的身姿,只不过高澄虽醉,却还是保持了一份理智,并未做出酒后乱性之事。
当夜还是依照顺序,宿于元明月的房中。
元明月本就到了虎狼之年,高澄又被歌舞伎们撩拨得火起,自是一夜无眠,第二日启程时,坐在车驾上的高澄甚至直不起腰来。
巡视队伍由沧州北上行至瀛洲,瀛洲刺史张德兴是高澄一手从民间提拔上来,能力、品行无从挑剔,高澄与他仔细交代了晒盐事宜,等朝廷正式发下政令,一定要用心办理。
只在州治赵都军城(河北河间)歇息了一夜,便启程北上幽州,由于东北方向的辽州并不在高澄的行程之中,辽州刺史张亮便领两万盐兵先行赶往州治蓟县(天津蓟州区),迎候高澄。
太昌十年(541年)五月二十七,高澄在幽州刺史高乾、辽州刺史张亮的陪同下检阅盐兵,并正式废弃盐兵这一名号,改为辽兵。
期间,高澄还随侧室卢娘前往范阳,专程拜祭自己岳父,卢氏北祖大房前任主事之人卢道虔。
而此前齐王为高翼扫墓的消息,也早已被高乾知晓,对此自然是感激涕零。
毕竟高澄对他们兄弟确实没得说,高季式甚至因为高慎曾念叨过几句李昌仪,而对着自己二哥挥拳相向。(225章)
高澄在范阳与卢氏族老们宴饮时,为元氏之子,五弟长乐郡公高浟与卢氏嫡女订下婚事。
这一趟出巡,宣扬威仪、体察民情之余,就是利用诸弟与士族的联姻,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高澄为弟弟们寻门阀大族联姻,自然也会防一手,比如等他们稍长大些,便都留在洛阳任闲职,就算真要外放,也得与他们岳家隔个天南地北,免得真的闹出什么乱子来。
在幽州短暂逗留以后,高澄并未再北上巡视北疆六州,他倒是有心重回故土,毕竟自从五岁那年随父母南下河北就食以来,他便再未看过故土风光。
只是北疆苦寒之地,难以供给出巡大军,便只好打消这个想法,由幽州向西南方向的定州行去。
昔日三父镇河北的盛况,随着姨父段韶病逝,舅父娄昭调往长安,如今只剩了姑父厍狄干独镇定州。
只是远远望见出城相迎的厍狄干,高澄便下了马车,领上一众兄弟与儿子,当着定州官民的面恭敬向厍狄干见礼,并严肃对诸弟说道:
“阿爷临终前曾教导孤:‘厍狄干,鲜卑老公,必不相负。’孤时刻谨记在心,不敢忘怀,你们当以恭顺之心侍奉姑父。”
说罢,又对高孝章、高孝瑜道:
“你二人亦是如此,若敢有一丝不恭,休怪为父不念父子之情。”
这番话把厍狄干听得老泪纵横,高欢之死对于他们这些人老一辈的人来说,伤感不亚于高氏诸子,若没有真感情,又怎会置生死于不顾,追随他艰苦创业。
如果说在其它地方,都是刺史侍奉高澄,到了定州治所中山(河北定县),则翻转过来,贵为齐王的高澄在中山的三天时间里,晨昏定省,不问政事,一心侍奉厍狄干与姑母乐陵君。
消息流传出来,时人感慨:齐王侍奉姑父母尚且如此,又何论双慈。
当然,被扔在洛阳的娄昭君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否则非得气炸了不可,至少在洛阳时,自己这儿子别说晨昏定省,能隔个三五天来请一次安,都算得上是稀罕事。
高澄不问定州政事,完全是对姑父厍狄干的信任,他在定州安插的探子,也只是盯紧了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
入中山的当天夜里,在厍狄干举办的宴会上,高澄为六弟常山郡公高演、七弟平原郡公高涣分别与赴宴的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两家嫡女订下婚事。
虽说原本是冲着高孝章、高孝瑜来的,但得了高演、高涣的亲事对于两家人来说,也勉强能够接受。
为高演安排清河崔氏这门婚事,高澄也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