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也会堕落,毕竟父辈们在战场上厮杀,拼死拼活,出发点是为了让儿孙享福。
无论如何,汉人,或者说民族大融合后的汉人,才是未来支撑起政权的主体力量。
现今六镇民户大多聚集在陈元康、司马消难、张子齐、赵彦深四人治下,高澄也会时刻关注他们以及下属郡守,在处理胡汉纠纷时的具体做法,谁要是把屁股坐定了哪一边,有失偏颇,激化了民族矛盾,高澄也绝不会顾念昔日旧情,而放任不管。
事情轻重,他都已经与四人说明白了,毕竟都是自己亲信,不能搞不告而诛那一套。
而作为高澄心腹的他们,也无需看旁人脸色,哪怕鲜卑民户中有人搬出某一位大将,在威势上也压不住四人。
他们知晓高澄对缓和民族矛盾的重视程度,也不敢官官相护,以权谋私,在其他事上,贪也就贪了,但落到这件事上,可不敢含湖。
毕竟大家都有着光明的未来,必然会身居庙堂高位,锦绣前程近在眼前,谁都不想栽在这件事上,就连时常收受贿赂的陈元康也都收敛了贪欲。
在水师遴选,与四州官员积极处理民族纠纷的时候,南梁使臣也带着高澄开出的价码回到了建康。
士兵泥腿子与战马赎不走,但萧纪与军中将校能够被放回的消息,还是让萧衍与建康诸公心情振奋。
由于贺六浑那败家玩意只给萧纪定了3000匹绢布,其余督将也不可能超过,甚至不能达到这个价码,否则哪怕家里真有这笔钱,谁也不敢拿去赎。
怎地,萧纪才值3000匹,你比大梁皇子还要尊贵不成?
故而,除萧纪明码标价三千匹外,其余督将以下军官300余人,按照职位高低,划分为100至2500匹不等。
五万蜀兵以及羊鸦仁降军之中,挑选出300多名将校军官并不难。
但萧衍注定只会为自己儿子从国库中掏钱,其余将官,皆由家属自行出钱赎买。
那些大族子弟,家里自然拿得出来,可真要狮子大开口,底层军官家属说不定还就不赎了。
不久,根据高澄所提供的的俘虏名单,建康方面筹集了赎金以后,梁使再度北上洛阳,与户部尚书崔季舒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终于以绢布五万匹的价格,将萧纪与300余名大小军官打包带走。
其中,刚刚逃回建康的南梁大将兰钦之子兰京,以一己之力,为大魏齐王贡献了绢布2500匹。
高澄特意派遣一支鲜卑骑兵押赴俘虏往豫州与南梁边境,由豫州刺史尧雄代表元魏一方,主持交割。
一方交布,清点过后,另一方还人,高澄自然是迫不及待想拿下这五万匹布,萧衍也担心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出现意外,因而梁魏之间这一次俘虏交换进行得非常顺畅,尧雄甚至对南梁方面主持这项俘虏交接的兰钦笑道:
“将来若是在江南住得无趣了,尽管北伐中原。”
显然是有意把这当成了一项长期买卖来做,兰钦当场就黑了脸。
他虽然身居高位,但为了赎回儿子,2500匹的价码,也着实让他心疼许久,此时面对尧雄诛心之言,也算是兰钦有涵养,有急着将萧纪送回,换个性子冲动的,只怕当即就要与尧雄战上一场。
鲜卑骑卒们全数运回五万匹布绢,进的却不是国库,而是齐王府内库。
“人是齐王父子抓的,索要赎金也是齐王派我谈的,怎么就不能放在齐王府!
“再说了,齐王又不是中饱私囊的人,放哪不都一样。
“等哪天国库有了急用,齐王又不是吝啬之人,让天子向齐王打张借据,等将来天子禅位,拿他封地的赋税偿还就是。”
以上言论,出自户部尚书崔季舒与友人闲谈时所说,让人不得不感叹,齐王一党是如何的忠君爱国。
据说,有元魏宗室听说这番言语后,向着祖宗牌位叩首哭诉:
“高贼一党,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列祖列宗呀,他们都已经在觊觎陛下禅让后的封地税赋了,这大魏一百五十六年的江山社稷,要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