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姝是看着他跳海的,开始也不敢造次,但左等右等,半个时辰之后,胆子终于打起来了。
“父亲,那小贼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我们李家祖传的天籁仙音,岂是一个乡下小贼可修炼!”李天姝幸灾乐祸轻声道。
李大江忙连连摆手,“姝儿慎言!此子非同一般,他能飞天入海,身上必有灵圣法宝,极可能出身于某圣地!”
李飞鸽忙也四处张望,“老爷所言极是,或许那……那人在试探我等。姝儿,祸从口出,切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李氏一家四口,都窝在一间大舱房中,其中一个不能说话,其余三个不敢说话,就如此枯坐到一夜。
第二天,还是不见少年影踪,李大江依然不敢造次。他始终认为,哪少年是故意试探他们,就等他们犯错。
李天骄情况挺不妙,李大江元灵受创,却不得不运功为儿子疗伤,导致自身伤势也加重。
好不容易熬过一日一夜,到了第三天早上,李大江终于下定决心,弃掉官船上民商船。至于白小真的大背篓,当然也是留在官船上。
这样又走了两日两夜,然后到第五天下午,终于到达神象国暹鳄湾。由暹鳄帮的小船引导,民商船驶入象南河口,最后停泊于象都港码头。
打赏胡来运后,两名船夫用床板抬着李天骄,李氏一家急急上岸。
“耶!终于摆脱这可恶的小贼啦!”李天姝欢呼雀跃道。
李飞鸽热泪滚滚,“皇恩浩荡,大圣之光庇护我李家……”
她话未说完,忽地双目惊恐圆睁,然后就直接昏迷过去。李大江也是面如死灰,原本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佝偻且矮小。
李天姝兜转身,然后歇斯底里爆发,“小贼,你怎么不去死!”
除了李天姝,所有人都愣住了,她却是得意洋洋,这一声吼实在太爽太解气了。
然后,她就悲剧了。
白小真飞掠过来,一手揪住她头发摁倒。跟着脱下木屐抡起,落下就“啪啪”有声,而且全落到浑圆饱满之处。
当然不会用上法力,就是蛮力也是尽量收着,但这木屐落下去,那臀儿还是得皮开肉绽。
如果她只是尖叫几声,白小真也是蹙下眉头罢了。可她一个丫鬟,居然当众叫主人去死,这成何体统?
所以,尽管白小真心里依然疼着她,却不得不施行家法。
码头上人山人海,突然看到一个乡下小子,竟摁住名富家小姐打屁屁,也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还好,白小真只是每边打三下,一共打了六下而已。打完收工,却不自己穿回木屐,而是伸到李天姝面前。
“帮我穿上!”白小真冷冷喝道。
李天姝早已哭成泪人一般,凄凄惨惨戚戚,一双美目也已模糊。摸索着捡起木屐,顿时被熏得就要吐。
“不许吐!”白小真凶巴巴喝道,“你敢吐,就吐多少吞回多少!”
这木屐被白小真穿了大半年,虽然他经常洗澡,这双木屐却不怎么爱洗。所以这味道,李天姝惟有运功压住,终于套到他的脚板上。
“做丫鬟就得有丫鬟样子,懂不懂?”白小真板着脸,故作成熟态训导道。
李天姝死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白小真却没和她计较,目光扫了另三个,“废的扔下海去,这对老的拉到牲口市肆,看能否卖几个钱。”
李大江拉着他婆娘,直接就跪了,都不带丝毫迟疑,“少尊,老夫自愿为奴,恳求放过我儿一命!”
白小真眼角也不瞥他俩一下,却看向胡来运,凭着本能感觉,这位船老大可不简单。
“请教这位胡大哥,象都可有出售老奴之地?”白小真拱手问道。
胡来运忙一个长揖,“回公子,若是一般老爷,这年龄肯定卖不出去。可一位大灵王那就很难说了,只怕是无人敢接手。”
“真是废物!”白小真长叹,“一家都是废物,要来何用?不如统统扔下海去!”
白小真作势伸手,就要先扔李天骄下水。
“老夫愿自卖!”李大江悲怆喊道。
“李老爷愿自卖的话,事情就好办一些了。公子得和李老爷签个契约,李老爷自愿卖身给公子为奴,公子就有权将李老爷出售了。”胡来运躬身道。
“胡大哥,小弟人地生疏,对买卖又不在行。这事情还得请胡大哥帮忙,事成之后,小弟愿奉上一成佣金。”白小真诚挚邀请道。
按理讲,胡来运已知晓李大江身份,此事万万不可能答应。可出乎意料,他竟一口答应了。
接下来,就由胡来运引路,包括要人抬的李天骄,八人一块去神仙谷。
往西行十里路,也就到了神仙谷。名称叫谷,其实是一片沼泽地,只是周围有一圈土包,看起来有点像山谷而已。
有两条竹木桥直通神仙谷,一条进一条出,有暹鳄帮众把守。这个市肆就是暹鳄帮开办,出租摊位、抽佣及充当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