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小孩啊？”白小真不屑一笑，“冰清玉洁白璧无瑕？你女儿若非用香粉掩盖，身上那股浓郁味儿，简直和鱼肆差不多！”
李天姝一听这话，脸儿顿时涨得红彤彤。不是羞的，而是又气又怒又不敢怒，憋出来的。
李飞鸽脸色也是大变，却是吓出来的。此时，李天姝已是惟一依仗，却被这少年窥破秘密，知晓她是块破壁，那就没多少保障了。
十四岁？见鬼去吧！
身高都超过六尺了，而且长得如此强壮。还有哪个鼻子，居然能嗅出女儿的残壁气，明摆着经验丰富。
“阿姨，我真的未满十四岁，我没说谎。你女儿有十六了吧？且未出阁已破壁，并非我的梦中仙子，就是做妾也不大适合，那就做个丫鬟吧。”
白小真轻描淡写一番话，已将李天姝定位。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李天骄身上。
“少尊，我儿饱满诗书，人又长得俊俏乖巧，正适合当书童！”李飞鸽一瞧少年目光不善，赶紧脱口而出道。
“呃……”
白小真直接吐了，都不带一点掩饰。不吐不行啊，这李天骄一瞧就是二十多，都可以当他大叔了，居然要塞给他当书童。
“太恶心了！”白小真气愤填膺，“你一位老妈子，居然要对我夜夜吟唱，看在你女儿做丫鬟份上，太残忍我都忍了。你却要将一位大叔，硬塞给我当书童，你们实在太残忍太恶心了！”
白小真忍无可忍，左手隔着两丈远抓起李天骄，就要将他扔下海去。
“莫杀我儿，老夫有莫大好处给你！”李大江急急喊道。
白小真法力虚手抓着李天骄，悬停在海面之上，等着李大江说出后话。
李大江一个长揖到底，“我李家的天籁音波功，历来传媳不传女，今老夫愿奉送功法，只求换我儿一命！”
“拿来！”白小真喝道。
李大江忙吸一口气，然后稍一运劲，张嘴吐出一块玉牌来。老头双手接住，然后深深躬身，双手高举玉牌过顶。
“呃……”
白小真差点又吐了，自然嗝应，幸好强行忍住了。他用实手掩住嘴巴，虚手将李天骄扔到船板上，接着抓过玉牌。
虚手抓着玉牌伸入海中，跟着施展御水诀，引海水反复冲涮。足足冲涮一百遍，这才将玉牌收起。
当然了，心里依然恶心得要命。
玉牌要是藏在李飞鸽体内，虽然也是恶心，但毕竟要好受些。偏偏从八十岁老头嘴里吐出，这嗝应恐怕是要永恒了。
“保持航向去金木国，该干啥去干啥，别都愣着！”白小真喝道，“李老头，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一个大灵王，驾驭不了这条船！”
“启禀少尊，老夫确实可一人驾船，可老夫不懂辨别航线……”李大江提心吊胆道。
“呼……”
话未说完，白小真已冲天而起，一直飞到三百丈上空，然后团团转看一圈。
他当然也认不得路，但西面有片大陆，应该就是南蛮之地。
白小真垂直降落下来，“往西面靠岸，然后去请船家！”
说完，他自己去掌舵，由李老头操控风帆。
李天姝先将李天骄移入船舱，然后用毛巾蒙住口鼻，开始清理尸体。
白小真也格外开恩，允许李飞鸽打坐疗伤。但她元灵已被震散，要想重新凝聚可非易事。
李天骄则不用管，因为他已彻底废掉。这厮不过上大灵师修为，若非中灵王境的李飞鸽，拼死护住他，恐怕身躯都要被震散。
李大江也是觉悟得很快，一感觉到不妙，也马上用法力裹罩妻儿。但反震回来的音波，依然超出他的承受力。
白小真未对他们下禁制，他所习得的功法里，也无禁法一项。不过无所谓，任他一家四口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大江最清楚这点，即使他抛下妻儿逃跑，结果也是一样。因此他老老实实干活，且用严厉眼色，示意女儿不可轻举妄动。
白小真以法力掌舵，一边掌握玉牌，以灵识阅读玉牌铭印。以他现时的修为，根本无须贴住印堂，随便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灵识阅读。
这天籁音波功确实不赖，可惜只有两层功法，也即喉音和腑音。玉牌记载，天籁音波功第三层为心音。
这心音并非指心跳声，而是用极其凶猛的血气运行，震荡全身发出妙音，也即所谓天籁音。
白小真端坐不动，嘴唇不曾轻启，喉结也不曾抖动，却有悠远缥缈的吟唱声，从他体内发出。
李大江惊得目瞪口呆，这绝对是如假包换的腑音，而从白小真接触玉牌开始，至今不过一个时辰。
他自小潜心修炼天籁音波功，至今已有一甲子以上，却只是仅仅迈过腑音门槛。
这已经不是差距，而是一种羞辱。不错，就是羞辱和戏弄，令人绝望的羞辱和戏弄。
李大江徐徐闭上双眼，两滴血泪悄然滴落。这小娘养的老天，实在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