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世系这一代老少跨度有点大,张溶去后,徐文壁在万历朝二十年间,短暂做到了勋贵第一人。
背后没有利益交换,合纵连横,鬼都不信,看在人家是目前都督府实权第一人,对自己还算不错,恭敬点吧。
“公爷,晚辈有礼了,想不到会在这儿见。”
徐文壁没有平时的端正样子,身上的衣带都松松垮垮,“坐吧,子维脑子进水了,禁卫和司礼监玩闹,他竟然认为是拱拱张居正的好机会。”
宋世恩不置可否,坐到中间一个窄面长条桌前,张四维和床榻上的徐文壁也同时坐到对面。
“公爷,据我所知,可不止如此。次辅大人好像无法回头了吧!?”
张四维没有紧张,讪讪地笑了一下,“小侯爷,不至于,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
“一百万两!?哈,张大人可真叫了个舍得!”
徐文壁右手在两人中间一伸,制止了张四维的扯淡,“世恩,咱们之间不需要弯弯绕。老夫太清楚勋贵子弟的脾性,何况还是最有出息的,稍微拖延几天,彻底没救了,所以今晚才把你叫过来谈谈。”
“公爷,我不缺钱。不对,是我不需要钱。我要那一堆玩意做啥?”
哈哈哈哈~
徐文壁拍着尴尬的张四维大笑。
这……可太尴尬了,你笑个毛!?
“子维,我就说你,别说一百万两,把你家全端给世恩,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你张家发达了多少年,侯府发达了多少年?银子,对勋贵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哈哈哈~”
“呃~公爷,也不尽然,别的事可以谈,这件事张大人过线了。太后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子死于非命。”
徐文壁收回大笑的神态,面对宋世恩,伸出一根手指,认真说道,“一,这事李彩梅是不是死于非命,太后起不了多大关系,完全看你想护到什么地步。”
再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子维没过线,是你过线了,烂肉发臭,不能怨苍蝇嗡嗡。”
还伸,“三,老夫知道你想做什么,李植一共四个御史,扔给你立威,四家财物不多,也就三百万两,现银可能少点,八十万两送给李夫人赔罪。”
徐文壁干脆利落的就把谈判筹码讲完了,宋世恩也不会不依不饶,两人好像还是‘皇权一体的自己人’吧!?
“小子是晚辈,听公爷吩咐吧。听人劝,吃饱饭。”
徐文壁再摇摇手指,“老夫可从来没把你当孩子来看,一向作为当代西宁侯。”
“公爷当断则断,明晚若见面,梅居附近的暗哨一个不会剩下。张大人,二十多人去了蒲州,可能有所冒犯,您快信通知一声,大家误会了。”
张四维苦笑着点头回应,顺带摸摸额头冷汗,徐文壁歪头想了想,“老夫不相信宋公良会告诉你老夫与子维的关系,你是从哪儿猜出来的?”
“不用猜,公爷,定国公与王崇古的关系,记录在史册中!”
“史册!?你小子别打趣老夫。”
“公爷,恐怕您自己都记不清,不过,小子记性不错。隆庆四年,俺答封贡的诏令下发到朝廷议论:定国公徐文璧、侍郎张四维以下二十二人认为可以施行,英国公张溶、尚书张守直以下十七人认为不能批准。”
徐文壁一愣,拍手大笑,“好,有心之人果然什么答案都能找到。”
张四维却一歪头,“公爷,朝政每天都是肯定和否决两种态度,这能说明啥。”
徐文壁很不耐烦,“说明啥?勋贵两位公爵摆明有分歧,说明都督府认真下场了。勋贵看问题与文官士绅不一样,这件朝事太特殊,涉及边镇兵事、互市贸易、政策地基,不是利益相关者,不会轻易下场,更不要说支持或者反对。”
宋世恩在旁边再补了一刀,“小子一直以为宣大总督是张先生的人,现在看来想错了,他应该早与王尚书合作了。”
张四维不得不服,点点头,“没错,舅舅把所有人脉给了我,若老夫顶替首辅,有的是人支持。”
“张大人,不一定哦。人脉给不了别人,他们不是看好你,而是听话,王崇古总督西北七年,尚书六年,自然遍地门生。”
徐文壁又伸手插到两人中间,“好了,世恩还年轻,这地方不适合你,老夫不留客了,你若有兴趣,带走几个也行。”
宋世恩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问了一个让徐文壁老脸一红的问题,“这里是舅舅的产业吧,怎么会在公爷手里?张大人顶多算来过几次。”
舅舅说的是成国公朱应桢,不是外面的朱应槐。
徐文壁抠抠下巴,“当然是成国公的产业,老实说,这地方大家都很少来,之所以在此地,一是因为距离正阳门近,二是附近都是锦衣世袭军户。你别误会,和朱应槐没关系。”
哦,原来如此,太姥爷曾经以国公身份掌印锦衣卫,在这里不难理解。
徐文壁的儿子徐廷辅年龄超标,不在禁卫,孙子又还小,导致禁